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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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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說真格的,你的手還真細啊!跟個姑娘家似的。」梅步樵向來是粗中有細,「還好你不是女的,否則我一摸,你可是非嫁我不行了!」他自然是說著玩的,因為他壓根就沒想到,他的拜把兄弟竟然是個女的! 嫁你!彎彎心底「撲通」一聲,直到梅步樵出了房,她的頭都還抬不起……從這天起,梅步樵與彎彎總形影不離。由於,梅步樵的毒傷暫時穩定,再加上他那身的本領,因此,舉凡一些劈柴、挑水、搬磚等的粗活,都能遊刃有餘。 而這些工作,都是彎彎以前必須一個人扛起的,自他來了以後,不但所有的事都做得乾淨俐落,還能在限定的時間以前完畢,贏得了大夥的驚異,也讓管事阿牛對他頗為稱許,乾脆替他安置了一間房,要他從此留在這裡。 「唉!好好的少爺不當,偏偏來這裡當雜役。」梅步樵埋怨歸埋怨,但他一想到他那弱不禁風的小兄弟竟然得做這些粗重的活兒!他不禁心頭一緊,發誓只要等逃婚的事情一過去,他一定要把他帶回山莊,讓他過過好日子才行。 「梅大哥,」突然,翠兒發嗲地喊著,手裡還捧著一碗粥。「這是我特地為你熬的參粥,你趁熱喝吧!天冷了,要補補身子啊!」 「謝謝你呀!翠姑娘,你人真好。」梅步樵笑著接過了粥,轉身就進了彎彎的房裡。這是最近他常做的行徑,所謂「借花獻佛」,他把樓子裡愛慕他的人送來的補品,全塞進了彎彎的胃裡去。 「參粥耶!你怎麼會有?」彎彎接過了粥,垂涎欲滴。 「不就是那位叫翠兒的送來的嘛!快吃吧!冷了就不好。」 「翠兒?她也對你……」彎彎一聽,心中挺不是滋味地,連粥都失了該有的味道。「大哥,你吃吧!這是人家的心意。」她半帶賭氣地說道。 「說什麼嘛!我哪裡要吃這些東西?快吃吧!否則,我要生氣羅!」自從那一日從暗室中脫險後,梅步樵總會想起彎彎低頭為他吸毒血的情景。那就像光芒中的一幅畫,就算哪一天日月無光,它依然是他梅步樵心頭唯一見到的地方……人生得一知己,夫複何求呢?他決定從此將他放在心上。 「我不想吃,我的手還疼,沒胃口、也沒力氣拿碗。」她隨便掂塞。 「早說嘛!來,傻小子,為兄喂你吃。」說罷,梅步樵用湯匙舀了一口,笑著送到了她的嘴邊。「你呀!別不識好歹!我可是長這麼大,沒這麼伺候過人喲!哎呀!你怎麼又哭了?不是告訴過你,男人是不能成天哭哭啼啼的……」 就這樣,在梅步樵細心溫柔的照顧下,彎彎的傷逐漸好起來。雖然,梅步樵本身的毒仍得靠運息調理來化解,不過,發作的時候少了,也沒再那麼痛得要人命。 而近來,蝶戀摟的裡外忙得是不可開交,酒樓裡一下子來了許多人,也讓彎彎搞不清楚,究竟老闆要迎什麼賓,得如此盛大舉行? 當然,她不知道,蝶戀摟迎的是「冰」而不是賓。這貴賓是江南以歌藝與美色齊名的姬冰仙子——姬冰,此番她不知怎地看上了黃梅鎮,主動要來幫蝶戀樓風光門市。 「奇怪,以前來新的歌妓也沒這麼隆重啊!老闆不但準備了迎賓儀式,就連管事阿牛都說,只要能見一眼那歌妓,他死也甘心!」 「怎麼?難道你不動心?」梅步樵近來都在留意紫玉廬的消息,其他的事他反倒不在意。 「我?哈哈!那怎麼可能嘛,我是……」她差一點就脫口而出。 「你是什麼?」梅步樵瞅著她,以為她是自卑心作祟。「老弟,別妄自菲薄了,雖然你是弱了點,不過你放心,等老哥事情忙完以後,我會教你一些武功,把你訓練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梅步樵拍著胸脯,豪氣干雲地說著。 「我不要當大丈夫,我只要當你身邊的小女子。」柳彎彎只能喃喃自語地說著她的心事。想著梅步樵的溫柔,感受著他的豪邁熱情,彎彎心底那個秘密,早起了波波漣漪,催促著她早日能蛾眉訴真情! 夜闌人靜!彎彎躺在床上,兩眼看著窗外的滿天星,她知道卑微的自己,配不上梅大哥的人品,但是,她不沮喪也不會傷心,只要能每天見到他,她已心滿意足。她總是如此跟天上的星月訴衷情。 「彎彎、柳彎彎,不好啦、不好啦!」管事阿牛用力敲著門。 「什麼事?管事大哥……」 「你那個拜把兄弟喝醉酒,掉進後山的蟒蛇洞啊!」 不待阿牛說畢,彎彎早已跑得不見人影。 她死命地跑著,穿梭在約丈許的雜草與刺人的荊裡,臉色慘白地沉澱在夜色裡。 「大哥、大哥!」彎彎撲到那洞口,彎下腰就伸手下去。什麼都沒見著,只聽見哎呀地叫聲。 「小兄弟,那是你大哥呀?」一旁的幾個人發問。 「嗯!他怎麼了?趕快救他起來呀。」彎彎淚眼汪汪,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我們試過了呀!可是,他讓裡頭的一條金色大蛇纏住了,我們無能為力啊!」說話的是一位老頭子。 「金色大蟒?」彎彎一聽,連血都凝住了。「那……大哥豈不很危險?」 「何止危險哪!要是再不救他,恐怕……恐怕活不過一時半刻啦!」 「不!大哥,你不能死啊!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彎彎試著鎮定,她環視四周,拖出了柴堆旁的一根長木條,就往那洞裡伸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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