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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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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你們能給我酒嗎?」他的頹廢,讓梅頌恩 聽在耳中,痛在心頭。 「臭小子!這可是你自找的,咱們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失啊!哈哈哈!酒是沒有,不過,拳頭倒可以多賞你幾個!」這些人一說罷,立刻二話不說地就朝討酒喝的人身上猛揮著拳頭。 「這、這是怎麼回事?」梅頌恩聽到那人的悶哼聲,一顆心跳得厲害。 「把他帶走!這下子,我看欽烈王如何擺威風,哈哈哈……」 「欽烈王?他真的是元寄恨了!」她顧不得其他,拄起拐杖,就隨著那聲音追去。心急如焚的她,一路上撞采撞去,追過了好幾條街;穿過了兩個小胡同,最後,還是在一處陌生的地方,失去了他們的蹤影。 「他們會去哪兒呢?怎麼會突然不見了?」梅頌恩擔心地在附近繞著。 獨弧無畏辦完事,』回到面店,發現梅頌恩的座位空無一人,他霎時整個人的頭皮都麻掉了。 「小二,這位姑娘人呢?她去哪裡了?」他一把揪住店小二,急得冷汗直冒。 「不、不知道啊!我才一個轉身,她就不見了呀!」 「頌恩、頌恩!」獨孤無畏拔起腿就往街上亂竄。他心裡像有一把火燒了起來,讓他無法冷靜地思考。他只知道梅頌恩的眼瞎了,沒有他的指引,她哪兒也去不了。而街上的人那麼多,壞心眼的人更是不少,她就這麼突然不見了,是讓人抓走了還是迷路了?還是、還是……他不能想,也不敢想,他只要一想到她會從此離開他的身旁,甚至,膏開這世界,他就覺得一陣窒息,片刻都挨不了。「頌恩……」 「我在這裡啊!」梅頌恩在等了一個時辰後,聽見如此熟悉的呼喚,那像是在大海中,尋到了陸地一般,充滿了驚喜與欣慰。她就知道,他一定會來找她的,她在迷路之中廣發現在她心底的他,竟然是如此值得信賴。 「頌恩?啊l我終於找到你了,我以為、我以為……」他激動地在大街上就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深怕她會真的消失一樣。而他的手,還在頻頻地發顫,他的惶恐,一時間還無法子複下來。 「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她躲在他的懷中,聽著他如擂鼓般的心跳聲,歉疚地說。 「對不起?只說一句對不起就沒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亂跑有多危險?你還當你是俠女能以一擋十?你有沒有想到我會怎麼想?你知道我心裡有多急嗎?萬一失去了你,我怎麼辦?我怎麼活下去?」又氣又急的他,把所有的情緒一股腦兒地全說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是一時情急,所以……」她看著他的慌張,心底的歉意與感動,瞬間漲滿心房。 「一時情急?」他壓住胸口的灼熱,喘著氣問著。 「我發現了元寄恨,我聽見他的聲音,而他,讓人給抓走了,為了要追他,我才會沒考慮這麼多……」 獨孤無畏愣了。在他聽見她「失蹤」的原因後,他足足愣了好一會兒,直到一股冰涼的感受,突地自他的心口處漫延,澆熄了他原先的怒火,也讓他掉進了一種無形的黑洞。他沒心思去理解這突然升起的感受,他只是直接地讓一股力量將他擊碎。 「你不是沒考慮太多,而是你根本就沒有考慮到我……」他落寞地說完這一句後,悶聲不吭地將她重新背上肩頭,朝著回家的路走。 一路上,獨孤無畏沉默得讓梅頌恩覺得好內疚。她想跟他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因為,除了道歉之外,她還能說什麼? 他還是依舊的溫柔。儘管心事重重,回到茅屋後的他,仍舊細心地喂她吃飯、喝湯、熬藥,就如同這兩年來的每一天,他一定會幫她忙完所有瑣碎的事後,才會匝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夜深人靜!窗外的蛙鳴聲,擾得他久久無法成眠。他索性披了件衣服,就獨自走到屋外的亭子裡沉思。夜涼如水,天上的銀白月光照在他那輪廓分明的臉上,柔情中更見愁緒無限。 經過了白天的那場意外事件,他才突然瞭解到自己對悔頌恩的依戀竟然如此的深切,在她消失在那一刻,他簡直慌了手腳,一種撕裂的痛楚倏地衝擊著他的心肺。那絕不像是當年那份叔侄之間的單純感受,而是一種會讓他粉身碎骨的愛戀,他可以為她赴湯蹈火、可以為她懸心掛念、他可以為她做好多好多事……但是,他卻不能愛上她,不能讓自己陷入這非份之想的罪惡之間。 「你在想什麼?」不知何時,梅頌恩已經走近他的身後,憂心地問著。 「頌恩?你怎麼還沒睡?快進去吧!不要著涼了。」他有點訝異,伸出手,順勢拉著她一起坐上亭外的石階。 「我一直在想,早上你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火?還有你罵我的那些話。」她不是糊塗人,她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卻讓她的心比從前更敏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罵你的,」獨孤無畏歉疚地掩著面,低頭說:「我只是很沮喪,我以為我可以把你心中的陰影驅除,可是,我太高估自己了,你的心裡還是只有他的存在,你依然對他念念不忘。而我覺得好抱歉,這兩年下來,我還是沒能醫好你心裡的傷,頌恩,我好抱歉哪!」 「不!不要這麼說,該抱歉的人是我、是我呀!」她摸索著他的手,把它拉起來,貼在自己的兩頰。她閉起眼,緩緩地在那溫厚的掌心裡來回磨蹭著,那是一種久違了的情愫,她終於了然於心說:「你是一位好醫生,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生,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你確實把我的傷醫好了。我本來以為我這一生,永遠都無法再愛了……」 「再愛?」他一聽,呼吸像是倏地停止了。 「我是很難去愛上一個人的,不過,一旦愛上就是一生一世了,就像是我無畏師叔。」 「你愛他一生一世?元寄恨……」獨孤無畏的驚訝流泄在月夜之中。 「關於寄恨,我或許不算愛他,但是,在我的心 底,永遠都有他的位置存在,而這絕不是傷口。我的傷口已經結痂了,我的心,也已經撤消得差不多……」 「真的?稱說的是真的?」他為她的痊癒而欣慰萬分。 「是真的!就如同我愛上了你,我也會愛你很久、很久……」她低聲呢喃道。 「你說你愛我!你怎麼可能愛我?」他讓她的話震得心慌意亂。 「要我證明嗎?我是義不容辭喲!」說罷,她綻著嫵媚的笑容,雙手勾上他的脖子,湊上自己的櫻唇,擺明瞭就是要讓他破功。 「頌恩,不!我們不可以……」獨孤無畏話還沒說完整,便讓她芬芳的唇瓣與撩人的姿態給攻陷了。他全身戰慄不止地回應著她如潮水般的挑逗,縱然,他是根很有理智的木頭,但,終究不敵她火焰般的嬌容。 「抱我,你能不能今晚就這樣抱著我?」熱吻過後,她喘著氣,一臉紅暈地貼進他的胸膛,只想陪他守著夜色,守著彼此的情濃。 「丫頭,你不該愛我、不該愛我……」獨孤無畏隱忍著滿腔的熱情,溫柔的環抱著她的身軀,心卻不自覺地痛了。 他不能也不該愛她,但,他卻愛了她那麼深、那麼久了…… 第九章 梅蕙蘭二十歲了。照理說,她該是個閨中少女,成日在深閨之中學畫眉點唇的年紀,但是,梅蕙蘭卻已經流浪了兩年。打從那一年,她的元哥哥不辭而別後,她也毅然地奔下山去,從此天涯海角,追尋著元寄恨絕望的蹤影。 「好了,您這帖藥要按時煎服,切忌不可再吃生冷的食物。」在這兩年的浪跡天涯裡,梅蕙蘭一面四處行醫救人,一面順道打聽元寄恨的下落。 「梅姑娘,聽說近日有蒙古大軍駐紮在城郊二十裡處,那些韃子個個素行不良,你可要當心點,千萬別上那裡去。」一位大叔好心地提醒她。 「我不會去的,謝謝您的提醒。」她遞上了藥方子,再習慣性地問他們,「你們是否有見過一個男子,年紀約二十好幾,身材高高瘦瘦的,眉毛粗粗的……」 「沒見過耶!沒有……」 她總是得到這樣的答案。沒有、沒有、沒有……在她走過了十萬八千里路後,得到的還是同樣一句答案,讓她備覺難堪。不過,她不肯輕言氣餒,為了她的元哥哥,就算千山萬水,她亦在所不惜! 「哈哈,我當是哪位神醫呢?原來是梅姑娘呀!」梅蕙蘭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張邪惡的笑臉,正在她的眼前張牙舞爪。 黑炎?她再度看見他,倍覺詫異。「你還沒死啊?你不是讓你爹趕出了銅花門,怎麼?你還有臉活下去呀?」她嘲諷地說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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