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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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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木頭」還是破天荒的,我是不好麻煩他才說要自行回家,既然他掛心,當可同我說一句,犯不著像個匪徒般不吭氣地跟在後頭,還好,是我季雪凝膽子大,才沒被他嚇成白癡。 不過,他「木頭式」的關心倒挺有趣的,有「別樹一格」的反應、有若隱若現的神秘及解題猜謎似的刺激。 突然間,腦海中俞善謙的影像似乎不再那般地鮮明,但這種感覺我卻無暇想得太細,因為在「木叔叔」送我回家的路上,我又再次感受到第一次見到他時所引發的莫名心悸。 只是,他還是沒告訴我,他的姓名。當然,我也沒敢問,因為我總覺得這是身為男士的他該盡的「義務與權利」,想想,原來自己也有彆扭溫吞的一面。 隔天,已經日上三竽,而我卻賴在床上不起。 「鈴——」電話聲不停。 「喂,季公館——」我懶懶地說著。 「雪凝,出事了——」曉茵沒頭沒腦地迸出這句,接著就是啜泣。 「別哭啦!說清楚,誰出事了?!」我太習慣曉茵這種三天兩頭的哭訴,早就練就一身「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領。 「是善謙,她嬸嬸早上來找我,說善謙被人密告參加謀反行動,今天淩晨就被三名便衣人員帶走了。」 「什麼?!」我頓時嚇醒了。 「求你替我打探打探,設法救他出來。」曉茵急切地懇求著。 「這當然沒問題,不過,你爹不是認識許多官場大人物嗎?請他幫忙不是更好。」 我有些疑惑。 「我——我已經被我爹軟禁起來了,他知道我同善謙的事,哼!不知道是哪個饒舌的人說的,現在善謙又出了這種倒楣事,我爹更不會答應我和他的交往了。」哽咽的聲音,是曉茵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但,我是季雪凝,不能因為怕事而裹足不前,更何況,對方是俞善謙。 我當下決定先到「中愛社」問個仔細。 才來到了巷口,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寒了心。地上的落葉皆被散落的紙張所代替,而其中的一些竟沾染著怵目驚心的紅色血跡。 有人受傷了?!是善謙嗎?!我不禁冒了冷汗。 「中愛社」的門口圍了一群人,有民眾、有學生,嘰嘰喳喳地交頭接耳,使我不由得加緊腳步上前一探究竟。 「還好——差一點我就加入中愛社了。」一名男學生說著。 「是啊!想不到許老師竟然是共產黨——」 「最倒楣的還是那些學生,好端端地就被牽連進去,平白斷送一生。」一年約四十有餘的中年男子搖頭歎息。 「弄錯了吧!中愛社只是個社團,而且出發點是請求政府抗日——」我情急之下,倏然地插著嘴。 「噓——」一個使勁,竟被人揪離這人群。 「醒仁?!」原來是趙醒仁的多管閒事,「幹嘛慌張成這樣?!」我有些不悅。 「你不要命了?!還在那兒胡言亂語。」他一臉嚴肅。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下意識地放低聲音。 他不語,只示意我隨他來到較遠一處的街角。 「我早提醒過善謙趁早離開中愛社,可是他不但不聽,還更積極的準備發動更具規模的示威大遊行。」他說。 「就只是因為這樣?!他們以前也辦過這種活動啊!」我覺得有蹊蹺。 「早就有人在注意他們了,只是這次查到許振強老師其實是用中愛社為掩護,以抗日為藉口,來離閑政府與民眾的感情,鞏固共產黨的勢力。」趙醒仁的解析像根針,刺破了我用十七年天真單純吹成的汽球。 「許老師怎麼會這樣?!」一種被背叛的刺痛紮得我鮮血淋淋,「那善謙怎麼辦?其他的學生怎麼辦?」我霎時亂了方寸。 「只有聽天由命了——」醒仁喃喃地說著,而臉上卻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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