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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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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也不是她們。」逼語氣摻著笑。 「還有其他女人哪?」 「或許有一天吧!這玉珮該送給對我有特殊意義的人——」這話說得幾近喃喃自語。 看著芬妮負氣地扭頭離去,俞靖不禁暗自拍手叫好,而忘記了她原想和靳馥恩談判的事情。 她想要向靳馥恩買回那塊玉! 「奇怪!人呢?」才想起,而靳馥恩就已不見人影了。 要不——直接到他房裹去找他談仔細,否則,明天他可能就會離開這度假村,萬一,他又想不開,就順手把玉給了那些女人之一,那她俞靖想要回,可得要大費周章了。 但——她們這齣戲碼怎麼辦?薇仙的研究報告怎麼辦? 唉呀!管不了那麼多!反正,她就以這身長發美女的模樣去找靳馥恩。這討價還價可能要花她一段時間,如此一來,那票看戲的女人一定會認為她俞靖的魅力不能輕忽,才這麼一眼,靳馥恩就輕易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想想,這倒真的是一石二鳥之計,否則她還真下知道如何去圓自己剛才順口撒的謊言,而更重要的,就是她一定要拿到那塊玉珮。 至於,黃薇仙的實驗誤差…… 「薇仙——為了面子與玉珮,我只好說抱歉了!」俞靖以歉疚的口吻喃喃低語。 俞靖在度假村的住處,是她大哥俞驥在結婚前所居住的海嘯樓獨棟木屋,剛好離靳馥恩的貴賓樓只隔了三棟木屋的距離。 「喂——你真的要去?」黃薇仙一副羊入虎口的表情。 「算了吧!俞靖,我們雖然不太相信你,但是我們也不想你去冒這個險哪!」沈婉容總算有點良心。 「這就叫做實驗精神哪!」俞靖對自己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有些心虛,「而且——我們只聊聊天。」 「蓋棉被純聊天?俞靖,我們其實是擔心要是以你這超齡的年紀還被騙,那多丟人現眼?」穀翠亭說話一向尖酸成性。 「放心吧!」換伍淩燕開口了,「我聽說靳馥恩是個君子,只要咱們俞大小姐不偷襲人家,他應該是不會勉強她,再說俞靖的擊劍也拿過校際冠軍,就算要廝殺一場,她也不見得屈居下風啊!」伍淩燕的感覺較為敏銳,早在俞靖堅持要去見靳馥恩之時,她便隱隱約約感受到春心蕩漾的氣味了,更何況,她實在好奇「只換湯不換藥」的俞靖,能有多大突如其來的魅力。 「哎,統統回去睡覺!別忘了你們明天還要搭車回臺北呢!一等實驗結果出來,我再仔細向各位報告,好不好?」俞靖匆忙地把這群上海嘯樓盤詰的姊妹們趕走,便開始盤算著如何對靳馥恩說明來意。 第二章 蓮蓬頭的水,恣意地沖刷著靳馥恩煩擾的心扉,好不容易送走了芬妮,他又被這安靜的夜挖空了思緒。 他最不喜歡卻無力回避的空虛,又毫無預警地攀上了他本就寂寞的眼睛。 三十四歲的他,瀟灑多金、工作順利,是個人人欣羡的單身貴族,照常理說,他是不應該再有任何怨言的。 但,生活無憂卻並不表示快樂滿足! 在過日子之外,他的生命似乎空洞得一眼就能望穿,儘管他身邊的人來來往往,總是把他捧在雲霧的最頂端,但,高處不勝寒,他的苦就是找不到貼心的溫暖。 雖然芬妮說,他的苦就在於金錢不能收買,不像她,只要有名、有利,她就樂得可以改名換姓了。 所以,結論就是,靳馥恩的不快樂只能怪靳馥恩自己。 閉起眼,仰起頭,靳馥恩讓冰冷的水柱無情地噴在自己的臉上,至少這等力道可以讓他證明自己「觸覺神經」沒壞的事實真相。 「叮噹——」站在門外的俞靖快捺不住性子了。他是睡死了嗎?她的食指都快按斷了,他竟然還沒半點反應。 「是誰?」倏地打開門的靳馥恩,滿臉不悅。 「我——我——」看到身著浴袍、滿頭濕漉的他就站在自己眼前,一下子間,俞靖的舌頭打結了。 「我沒叫消夜。」靳馥恩看見了俞靖身旁的餐車。 「哦——是——是本飯店特別贈送的。」尚有絲恍惚的俞靖,逼著自己吐出這句。而當然,這頓消夜是她俞大小姐設計的。 「進來吧!」靳馥恩沒再問什麼,但那表情卻是寫著疑惑,因為他住過那麼多的飯店旅館,都是送早餐及水果、報紙,從來,沒有見過人家送消夜的,而且是在就寢時擾人清夢。 緩緩地將餐車推入屋內的俞靖,一雙眼睛早被靳馥恩全身上下的魅力吸引住了,儘管曾留學國外的俞靖也看過不少面容姣好的各國男子,但沒有一位有著靳馥恩成熟、內斂又再加些憂鬱的氣質風采,更重要的,是俞靖從未單獨與一位只披件袍子、光著腳丫子的男人如此近距離的面對。說實在的,這種曖昧對個年紀一大把卻完全沒談過戀愛的俞靖而言,是太過刺激火辣了些! 「哐當——」這就是貪圖美色的現世報。俞靖把一隻瓷盤連著上面的小菜,全一古腦地打翻在地,並且摔得支離破碎、湯汁菜肴滿天飛。 「哎呀——SHIT。」習慣性地,俞靖不但脫口而出這句「經典名言」,還以矯健的身手跳上了身旁的椅子上面,免得讓這一身向人借來的制服面目全非。 只是,站定位,拍下了沾於身上的菜層,俞靖才猛然想到此時此刻,自己是在靳馥恩的房內。 「對——對不起。」耳根燙得烈的她,慌忙地下了那張沙發椅,以語焉不詳的口氣陪著道歉。 「有沒有關係?」靳馥恩強忍著抱肚狂笑的衝動,以不敢洩漏心思的呆板表情看著一臉尷尬的俞靖。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再幫你去點一份。」低著頭的俞靖,直想找個藉口趕快沖出這裹。 「不必了,反正我不餓。」靳馥恩想,這飯店對員工一定非常嚴苛,否則這女孩怎麼會為了一套制服就大失形象,這要是再讓她回去多送一份消夜,一定又會遭主管責駡甚至苛扣薪水,索性他替她承擔一切。 「那——那我收拾一下。」這也好,埋頭收拾殘局,至少可以稍稍掩飾自己的窘境。 「嗯——」靳馥恩有大笑的念頭,也有不忍的憐惜,想想自己還真是幸運,不必年紀輕輕就出來打工,即使身體不適、工作艱辛也得咬牙忍著。他這時才想起,眼前這位女孩就是晚上拍賣會時,撞到他胸膛的可憐女子。 「你收拾完先不要走,等我一下,我有話跟你說。」在夜深入靜的時刻,惻隱之心就容易滋生,靳馥恩打算先去完成自己進行到一半的沐浴工作,再拿筆小費給眼前這位蹲在地板上擦拭油漬的女孩,算是聊表心意。 擦呀擦呀,這地板同俞靖似乎有深仇大恨。 「真是見鬼了——」好不容易收拾乾淨了,俞靖才氣呼呼地咒駡自己,好個千金小姐不當,跑來這裡當傭人,要不是為了邵塊玉—— 對了,那塊玉!俞靖的思緒這時才又回到主題。 而巧的是,那只用木盒包裝的玉珮,就在這一當兒進入了俞靖的眼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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