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的玻璃鞋(19)_方辰

十九

　　「我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她俐落的將煎好的蛋鏟進盤子裡。「他不過是問了一些他妹妹昨天來我們店裡的事，你別胡思亂想。」

　　於小沛才不相信。「真的只有這麼簡單嗎？」

　　黎子穎再打一顆蛋進平底鍋。「你懷疑嗎？」

　　「當然懷疑。」於小沛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別跟我說你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倘若你真對他沒感覺，他這一陣子天天上我們店裡吃早餐，你怎座一次也沒有問過他？」

　　黎子穎停住。「問什麼？」

　　「他是不是卯時生的啊！」

　　於小沛簡單的一番話，讓她愣在當場。她不是忘記，而是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問他這件事。

　　「你再狡辯。」於小沛一副逮著她小辮子的模樣。「我們認識這麼久，你是騙不了我的，嘿嘿嘿，冰山美人總算也融化了吧！這也難怪，人家可是個打著燈籠部找不著的大帥哥呢！」

　　黎子穎咬咬唇，將蛋夾進漢堡裡。

　　「你想太多了，我不過是忘了問而已，下次我會記得問他。」

　　於小沛轉轉眼珠，咄咄逼人的問：「倘若他真是卯時生的呢？你怎麼辦？」

　　「我怎麼辦……」她竟然遲疑了。

　　倘若是一個月前，她絕對可以斬釘截鐵的說她一定會離季天晴離得遠遠的；可一個月後的現在，她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口，因為她和他之間就早已糾葛不清，不是她說要結束就可以結束。

　　「怎麼樣啊？」

　　「你好煩。」黎子穎決定轉移話題。「趕快做好三明治，客人馬上就要來了，你可別讓客人等太久。」

　　于小沛邊拿出吐司邊抱怨道：「你模糊事情焦點的功力還真是高竿耶！回答這個問題有那麼困難嗎？承認自己動心又沒什麼，再怎麼說我們朋友一場，你沒必要瞞著我吧？」

　　「我沒有瞞你什麼。」黎子穎皺眉辯駁。

　　「那你幹嘛不肯說老實話？」于小沛放下吐司，興致勃勃地跑到她身邊。「動心是人之常情，何況你們男的俊、女的俏，要不是人家對我沒意思，我早就撲上去了，可惜人家看上的不是我，我也沒辦法？」

　　此時，今天的第一個客人進來了。

　　「歡迎光臨，請問您要吃什麼？」

　　於小沛先去招呼客人，讓她獨自思索，待忙完後，又放下託盤跑了過來。

　　「想得怎麼樣啊？」

　　當的一聲，第二個客人進來。

　　「歡迎光臨，請問您要吃什麼？」

　　才剛忙完，當的一聲，第三個客人進來。

　　「歡迎光臨，請問您要吃點什麼？」

　　接下來，第四個客人、第五個客人、第六個客人……陸陸續續的客人跟著進來，然後，於小沛忙得再也沒有時間去盤問黎子穎了。

　　等到全部忙完後，已是接近十點左右的事了。

　　「呼，今天怎麼特別累啊！」好不容易忙完，於小沛累得趴在櫃檯上。「怪了，季天晴今天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平常他不是一早就來了嗎？」

　　經她這麼一說，黎子穎這才發現季天晴沒如以往一般地來報到。

　　「可能他公司臨時有重要的事，所以今天不來了吧！」知道他沒來，她的心競起了股異樣的不適感。

　　「子穎，我看我們今天還是提早關門比較好。」

　　才正納悶著於小沛語氣裡明顯的緊繃意味，耳邊就傳來開門聲，她轉頭朝門口看去，立刻明白於小沛的意思。

　　就見兩名噙著惡意笑容的混混朝她們走過來，一個手上擲鏈子，一個手上拿匕首，還故意在她們面前揮舞著，擺明瞭就是來者不善。

　　黎子穎與於小沛兩人對看了一眼：心裡多少有了譜。

　　「請問你們要做什麼？』黎子穎冷著一張臉問。

　　原以為她們事先和警察打過照面，也裝了監視器，便能安然無恙，怎料這些混混還是找上門來。

　　兩個混混先是不正經的吹了聲口哨，接著用下流淫穢的目光將她們從頭到尾打量一番，最後其中一個混混操著一口臺灣國語說：

　　「你們長得這麼美沒有人保護是不行的啦！以後你們就給我們兄弟兩個罩，絕對沒有人敢欺負你們，如果有人敢欺負你們，你們就報我們的名字，我叫阿標，他叫阿明。」

　　黎子穎向於小沛使了個眼色，暗示她報警。

　　「很抱歉，我們已經有警察保護，所以不需要你們罩。」

　　兩個混混相視一眼，阿明咧著嘴笑道：

　　「我說美女，警察一天要處理那麼多案子，才沒有時間管你們咧！如果你們這間店給我們兄弟兩個罩，我保證絕對沒有人敢動你們，我們兄弟倆在道上的名氣可是不小！」

　　「如果我們接受你們的保護，是不是得付出什麼代價？」黎子穎故意順著他們的話。

　　阿標咧開嘴，伸出一根手指。

　　「你們一天只要付一干塊的保護費就可以了。」

　　才正打算溜進屋內打電話報警的於小沛一聽，立刻不顧一切地吼道：

　　「一天一千塊？十天一萬塊，那一個月不就要三萬塊？」她怒氣衝衝地沖回來。「你們是吸血鬼啊！怎麼連這種錢也賺得下去？而且我們為什麼要付那什麼鬼保護費給你們？真是笑死人！」

　　兩個混混臉上的笑登時消失不見。

　　「這麼說，你們是不肯付羅？」

　　於小沛怒叫：「鬼才付給你們。」

　　「小沛！」黎子穎心急地想制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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