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梵貝 > 愛你,迫不及待 | 上頁 下頁


  美麗出塵的方雪茉雖讓他感到又愛又恨,但無可諱言的,她卻也是自發覺母親淫亂以來,第一個讓他心生憐愛的女人。幾乎是在一見到她秀麗可人的容顏時,他就衍生出一股極想擁有她的渴望;他想得到她,即使她心中的有了別人,他也不容許她拒絕。

  端起女僕剛送進來的威士忌,凝望杯中半滿的琥珀色液體,卡爾回想起方雪茉為了尋找鐲子而露出的焦急神色,眼神不禁黯淡下來。他捏緊手中的玻璃酒杯,努力克制自己的壞脾氣。「該死!我為何會那樣在意一隻鐲子的存在?」

  緊閉的日光室大門被人徐徐推開。

  跟著而來的是一陣裙擺與地面摩擦發出的沙沙聲。

  卡爾怒眉一挑。是誰這麼大膽,竟敢未經允許便隨意闖入日光室?

  「好嚇人的表情!大人。」熟悉的軟語和一抹濃郁的香水味隨著喬妮·亞斯的到來而彌漫在日光室的每一角落。

  卡爾唇邊掛著一抹淡然諷刺的笑。是了,也就只有她——專門為他解決生理需要的喬妮敢如此地膽大妄為,公然挑戰他顯露於外的怒火。

  他知道自己是太縱容喬妮了,恃寵而驕的她儼然以「穆夏裡」的女主人自居,橫行于莊園中;換成是純真、毫不故作的方雪茉,即使是再受寵愛,應該也不會……

  該死!他怎麼又想起她來了?

  「卡爾大人,是哪個不知好歹的賤民給您氣受了?」喬妮嬌聲問道。

  一聽說卡爾帶著滿怒氣回來,一個人關在日光室中喝悶酒,她就急忙喚來女僕為她裝扮出最冶豔的一面,打算前來安撫卡爾。

  她深深的相信,只有卡爾大眾最為寵愛的她才平息得了卡爾滿腔的怒火,而假以時日,她更將成為蘭奧·羅齊格亞侯爵夫人——她一直都這麼相信著。

  「卡爾大人,讓喬妮來為您消消火吧。」喬妮伸出一雙粉嫩賽雪的小手,整個人自身後貼上卡爾壯碩寬厚的背脊,輕輕替他按摩著臂膀處,極為挑逗地在他耳邊低喃道:「大人……」

  卡爾面露嫌惡,用力扯下喬妮似水蛇般纏人的柔荑,語調冰冷地說:「走開!我現在沒那種心情,別來煩我!」

  說完,他又仰頭喝了酒,努力地想把方雪茉嬌小無助的身影給趕出腦海。

  開玩笑,她可是倫敦社交界中最美麗一朵香花,豈能忍受這般遭人冷落的待遇?喬妮一臉不甘,不死心地又往卡爾膝上一坐,細柔雪白的小手緩緩爬上了卡爾胸前,輕輕解開那排紋飾著蘭粵·羅齊格亞族徽的金質紐扣,露出他健壯的古銅色胸膛。

  她吸吮輕齧著卡爾的胸膛,嬌聲呢喃:「卡爾大人……你不疼愛喬妮呢?」

  她就不相信卡爾真能好也的挑逗無動於衷。

  偏偏卡爾生乎最討厭不識趣的女人,他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使勁推開坐在膝上的她,口吻更為冷凝地說著:「滾出去!不要再讓我說第三次。」

  喬妮跌坐於地毯上,只覺得顏面盡失,她逸出一聲嗚咽,羞憤地起身離去。

  心中狂熾的怒火在喬妮一番「好意」的逗弄下燒得更加旺盛,卡爾迫切發地想得到方雪茉,但……

  不行的!我不能走!在還沒找到銀鐲之前,我不可以離開這個地方。

  「該死!」卡爾用力將酒杯擲至牆角,清脆的玻璃破裂聲響遍整個日光室,金黃色的液體隨即滲染上長毛地毯,他神情陰晴不定地凝望著那塊污漬,恨恨地說:「可惡的小女人,我不管你了!敢不服從我的人,就讓她死在荒郊野地裡好了!」

  低著頭、半叭在濕濘的草地上,方雪茉雙手沾滿了污泥,依舊不死心地在河岸邊搜尋著「茉銀之色」。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慢慢地,暮陽逐漸西沉,幾抹美麗的殘霞也緩緩隱沒,在河畔辛苦找了一整日的方雪茉只覺得饑腸轆轆,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繼續著猶如大海撈針般困難的工作。

  跌坐於草地,抬頭望著敏星點點的美麗夜空,方雪茉想起自己地可能再也無法回到熟悉的二十世紀,得要在這全然陌生的時空中孤單生存時,就忍不住悲從中來,開始低低地啜泣。

  她的悲泣引來卡爾一陣心疼。

  他看著半掩著臉、毫無形象地跌坐在地上流淚的方雪茉,她一身泥濘的狼狽模樣令他心絞成一團,而那斷斷續續的低泣聲更是直直敲打在他心坎上,哭得他分寸大亂。

  唉……卡爾翻身下馬,緩緩朝她所在的位置走去。

  這女人果然是他命中註定的藍星。卡爾認命地又是一歎,終於明白這輩子再也無法輕易地放開她、讓她高飛。

  「別哭!」卡爾蹲在方雪茉跟前,輕柔地為她拭去還殘留在粉頰上的晶瑩珠淚,「瞧,我不是來了嗎?愛哭鬼。」

  方雪茉頗為驚訝他的出現,她抹抹小臉,逞強地說:「誰……誰哭了?」

  是嗎?睜著那雙又紅又腫的眼睛還想騙誰?

  但卡爾卻說不出一句嘲諷的話。

  一想起來就覺得自己行為真是可笑透頂!當初是誰決定好再也不理會她的死活、不再管她來著的?怎麼一見太陽下了山、吹起了夜風後,便心急如焚地隨手抓了件自我禦寒的大衣,匆匆駕著心愛的馬兒「月影」趕往她這兒來?

  唉!算了吧!別再自欺欺人了,他根木就無法不去在乎她!

  他取出為她準備好的長毛大衣,打算替她披上,方雪茉卻倏地閃躲至一邊。當下,卡爾僵硬著一張臉,尷尬的氣氛一下子便蔓延開來。

  「你——」他正要發火,卻看見她臉上猶如驚弓之鳥般的神情,聰敏的他立刻察覺到不尋常之處,頓時神色一緩,溫和地說:「別怕!我只是要為你披上外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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