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方穎 > 無言問情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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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眼中的懷念感動立即被她的話給逼退,他的手叉在腰際,不悅。 「好,我道歉,今日本姑娘心情不錯,不想和你吵。只是……」上下打量他一會兒,問秋下意識挺起肩回視她。「你還是沒變嘛,仍是長不大的樣子。」見他又欲發作,她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肩,笑容漾深,伸手接過老闆包好的冰糖葫蘆,付錢,向他道別後便離開。 問秋呆呆立在原地,喃喃地: 「我該生氣啊,怎麼見到她的笑,竟然忘了生氣……」心弦被震撼,莫名的情湧上心頭。 「我……我的冰糖葫蘆……」眼巴巴地看著冰糖葫蘆被人帶走,心好痛啊!淩筵謹看向變化不定的問秋,翻下白眼。 「怎麼了?」冷逐風笑著將妻子擁及懷,自然也沒忽略她先前的白眼。 「問秋給一個女子迷了心魂。」帶著埋怨的口氣,她瞪眼問秋。 問秋驚下,狼狽地回應: 「你少胡說!」 她聳肩,看見丈夫手中的藥包。 「東西買好了?那咱們走嘍。」 一路上走著,全聽淩筵謹吱吱喳喳,沒一刻停歇;冷逐風基於愛妻心態,也沒阻止她說明,專心當個聽眾,偶爾應上幾句話,又足夠她說上一大串的長篇大論了,只是有時會分心買杯冷飲給愛妻解解渴。 而瞿鋈一向就不多話,這種情況於他無礙,倒是問秋就快痛苦死了,一樣都是愛說話的人,要他靜靜聽人說話根本不可能,偏偏又插不上話,實在有夠嘔了! 於是乎,問秋乾脆選擇不聽她說話,目光四處瀏覽,望著市集裡販賣的稀奇古怪的物品,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哇,有陀螺耶!」 刺耳的尖叫聲飄入耳畔,問秋看著那位嘰喳個沒完的少婦拉著她丈夫往陀螺攤位移去,陀螺攤旁有小孩地玩陀螺,惹得那位少婦又笑又叫。心中大磊一歎,接著師父那半跛的走路姿勢躍入視線中,拐杖橐橐的觸地聲規律地響起,被一波波襲來的嘈雜喧囂給埋沒;問秋注視師父略嫌吃力的移心頭像被大石塊給壓住一樣沉重,走上前輕扶住師父,熱氣忽地模糊了眼眶,埋著頭,不敢給師父瞧見,怕找罵挨,緩緩步向風哥他們夫婦。 在鎮上停留了五天,在客棧收拾好包袱,他們繼續往下一個城鎮前進。 沒雇馬車,是因為淩筵謹天性好動,凡事均容易引起她的好奇,馬車走走停停肯定多許多麻煩;再加上冊林野地間常有許多容易忽略的奇花異草,雖然師父行走不方便,但為了生命著想,也只好委曲求全了。 走到城門,問秋回頭再看這城鎮一眼,竟有些不舍,對自己笑了笑,奇怪這感受。無意間,城門旁一位乞丐吸引了他的注意。 雖然昨晚才下過雪,但現今春陽高照,渾身和煦,一點冷意也沒有,因為身著厚重的棉襖,額頭甚至還微沁出薄汗,而這個乞丐居然身蓋鬥蓬,還十分密實地將身體完全覆蓋住,僅露出一張臉孔,而臉孔卻也因斗篷阻隔陽光而產生光線不足的灰黯模糊了五官,看起來就像身患傳染病一樣的病患,令人唯恐避之不及,也莫怪他身前的破碗裡沒任何施捨的銀兩。 問秋蹲下,企圖看清乞丐的面貌。 「你……不舒服?」 斗篷若有似無地動了下,乞丐微抬頭,露出尖削的下巴,下巴的肉像被燒灼過,猙獰、潰爛,完全看不出一塊完好的皮膚。 問秋隱隱約約明白乞丐為何會有此怪異裝扮了。 「呃……沒找大夫看過嗎?」 乞丐沒動靜。 「喏,我這兒有些銀兩,夠你維持幾天生計了,有時間去找大夫瞧瞧吧。」銀兩放入破碗,他再看眼乞丐。 乞丐微頷首,似道謝,揚起頭瞥他一眼,瞬間他的面目全非也給問秋瞧明瞭。 這般淒慘,就算乞丐肯去討生活,恐怕也沒人敢雇用他了,問秋想到,卻也立刻打退堂鼓。 師父已經許久不曾替人瞧過病了,最後一次,就是瑞雪她娘那一次,之後也就不曾見過師父向准伸出援手了,加上師父身體也不舒服,更加沒心情去醫療他人了,那就更遑論這個萍水相逢的乞丐。 「問秋!」淩筵謹在城外大喊:「走了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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