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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她看向那人,瞧見他一身藍衣,腰帶是前從未見,不像是臻肅王朝的束西,目光由腰帶移到他臉上,是個黑炭臉,比黑莽還黑,不過長得不錯,不似表叔俊俏,也不似黑莽正直,恰到好處,隱含一股氣勢。

  「對不起……我剛剛……」實在想不透為何會抓空,但是他連動都沒動。

  「沒關係,以後小心點便行了。」他看了她一眼,便離開。魚玄機傻在原地,他的眼神、語氣好像一個人……好像——杜爺呀!

  懷著滿心怔忡,回座吃食。  幾日後,他們終於風塵僕僕趕回杜館。

  景物依舊,魚玄機的心情卻已煥然一新,她看看靜美如昔的杜館,有些興奮的踮起腳尖,在重璞耳旁小聲道:

  「終於回來了,不過得被杜爺罵一頓。」她的樣子卻沒一點擔心。

  杜重璞看了她」眼,漾起了苦笑。

  「罵不罵都不重要。咱們先各自回房,待食晚膳時再出現,至於片紫,先去你房裡。對了,你的風寒尚未痊癒,好好睡個午覺,知道嗎?」

  她點頭。

  「沒問題。」她牽著片紫走進杜館,走過一個又一個回廊,穿過一道又一道的月型拱門。

  片紫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睜大眼到處溜,口裡不停地發出驚呼。

  「小魚兒,你家真漂亮呀。」片紫十九,大魚玄機一歲。她說,玄機看起來文文弱弱,一副需要男人來保護的模樣,就像一隻小魚,惹人心疼憐愛,於是就小魚兒、小魚兒的叫著,玄機倒也無所謂。如今片紫已經成為第三個看見她金發藍眼,不大驚小怪的人了,她只是眼睛瞪得直直地,嘴巴張得大大地,看呆了,不過總比驚聲尖叫來得好。

  她微笑,甫合上房門,突然後頭蹦出聲音來:

  「跑哪兒去啦?居然沒來約我?」是彌月。

  她大吃一驚,定睛看去,彌月笑臉盈盈望她一眼,往片紫看去。

  「你能不能別這麼神出鬼沒啊,都快被你嚇破膽了!淥水呢?」她明明跟淥水千叮嚀萬囑咐地,要她儘量守在房裡,不准人進房的,結果現在卻跑個不見人影,彌月卻在房裡!拉片紫坐入椅子。「她是片紫。片紫,她是杜館大小姐,彌月。」

  片紫怯怯的朝彌月一笑,垂下頭去。

  杜彌月挑起眉。

  「怎麼無緣無故帶個人回來?你這幾天都跑去哪兒了?灰頭土臉的。我一大早就來這兒等你,都沒瞧見人。問淥水,她也咿咿呀呀的支吾其詞,甚至連重璞都不見了,我還去問爹爹呢。」

  魚玄機一駭,趕緊問:

  「你去問杜爺?!那——杜爺怎麼說?」

  「他說,你可能和重璞出去了吧。」

  魚玄機暗籲口氣,甜美的笑容又回復到嬌顏上。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只是要告訴你七天后是爹爹的生辰,提醒你該去採買禮物了。」杜彌月奇怪的看她。「你今天看起來好像心情不錯。」

  「啊,險些忘了。」她笑。「杜爺的生辰當然要快樂嘍。肚子挺餓的,片紫,你餓不餓?」今早用過早膳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午膳都免去了。難怪此時肚皮嗡嗡叫,全身有些無力。

  片紫點頭。

  魚玄機走了幾步,忍不住咳嗽。片紫趕緊替她拍背。

  「小魚兒,你的病還沒好,別太勞累,要不告訴我灶房在哪兒,我幫你拿食物來。」

  「你到底跑哪兒去了?」杜彌月張大眼。「還染了風寒?!」「沒有,這幾天與重璞一同到昆名,想看日出,豈知白天暖陽烘烘,淩晨居然風寒露重,就受凍了。」她悄望眼彌月,似乎不疑有他。

  「啊,出去玩竟沒約我?太可惡了!」杜彌月皺緊了眉頭。「你相不相信現世報?這就是天老爺罰你沒約我出去玩的懲治。」瞧她說得有模有樣,魚玄機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我錯了。」招來淥水,要她到灶房拿綠豆糕和燕窩燉湯。

  杜彌月扶她坐在床沿。

  「要玩也要保重身子呀。」

  「你什麼時候變成老媽子了?一張嘴嘮嘮叨叨念個不停。」

  「是你我才念的!」杜彌月撇唇道:「要是重璞,我就給他鎖在門外,讓他看太陽看個夠!」

  片紫聞言,張大眼。

  魚玄機見狀,不禁一笑。

  「你不需大訝異,彌月就是這麼不修邊幅、有話直說的女孩,大家閨秀的執禮甚恭、循規蹈矩對她而言都是多餘,她依自己的方式活出自我,表現自我,連我都忍不住受她吸引呢。」

  「玄機妹實在謙虛了。」杜彌手舉手作揖。

  片紫笑出來。

  淥水捧著託盤進來,上頭僅放著綠豆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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