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芳妮 > 影后的回頭草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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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血緣的姊弟。」陶世桓補充,「況且我查過了,我並沒有由鐘叔叔收養,我們還是可以結婚。」 「你、你說什麼?」張澪的心一涼,她沒想到兒子竟然連跟那只狐狸精結婚的事情都想好了。 「媽,我說我愛曉薇,以後我要娶她當老婆。」陶世桓堅定的道。 「閉嘴!你這不肖子!」張澪氣急敗壞的揚起了手,失去理智的朝兒子的臉龐摑去。 「啪——」 「曉薇?!」 清脆的巴掌聲夾雜著陶世桓錯愕的叫喚,回蕩在凝滯的空氣中。 只見鐘曉薇不知何時撲上前,硬生生的替陶世桓挨了這一巴掌。 「張阿姨,不要怪世桓,都是我不好,可是,我是真的愛他的,請你成全我們。」鐘曉薇低聲下氣的道歉,如果陶世桓可以為她堅定面對母親的反對,她挨這一巴掌又有什麼關係? 「愛?你們才幾歲,會懂得什麼是愛嗎?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故意的,你故意不想讓我好過,所以才會勾引世桓,你跟你媽都是同一個德性,沒男人不行的浪蕩女,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你給我滾出這個家,滾!」張澪站起身,瘋了似的對著鐘曉薇的臉連甩好幾個巴掌,狠狠的扯著她的頭髮。 「媽,你瘋了?!」陶世桓從沒見過母親這麼失控的一面,用最快的速度從身後抱住了她,將她拖離鐘曉薇身邊。 鐘曉薇只覺得自己的臉跟頭皮都疼得發麻,腦袋一陣暈眩,身體晃了晃,跌坐在地上。 陶世桓的心猛的一緊,想要上前察看她是否有受傷,卻只能牢牢的鉗制住母親,免得她又沖上前傷害她。 「放開我,我要打死這不知羞恥的女孩,竟然敢打我兒子的主意,放開我!」 張澪激烈的掙扎著,不斷的朝鐘曉薇的方向踢腿。 「曉薇,你在這裡等我,我先把我媽帶出去。」陶世桓擔憂的囑咐著鐘曉薇,隨即強押著依然躁動的母親走出了房外。 「曉薇,你在這裡等我,我先把我媽帶出去……」鐘曉薇低喃著這句從未離開過她腦海的承諾,臉上卻不再是當初的情深信賴,而是諷刺的苦笑。 她還記得自己真的傻傻的在房間等著他,內心雖然惶惶不安,但想到他為了自己那麼勇敢的挺身維護這段感情,就覺得即使是面對再艱困的未來,也不會感到畏懼。 可是沒想到,她等到的卻是父親失望責難的目光,還有一通嘲笑她太入戲的絕情電話。 雖然她不願意相信,但事實卻擺在眼前,他從此再也沒有回到那個家,留下她面對繼母的仇視與父親的尷尬回避。 她從原本還尚存著一絲期望,想像他是被張澪監禁在哪裡,逼迫他打那通傷透她的決裂電話。 可是一張由張澪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照片,還有她跟父親喜悅的訴說著陶世桓在國外留學的趣事時,讓維持自己支撐下去的細微亮光徹底的被黑暗給覆蓋住。 她永遠忘不了,那張照片上他擁著一位金髮美女,笑得有多爽朗跟志得意滿,在他英俊的臉龐上,充滿踏入新天地的興奮與躍躍欲試。 他眉宇間不是她所熟悉的濃情密意,而是展翅高飛的自由豪邁。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錯了,錯得太離譜,竟然會傻傻的相信他,相信一個小男孩對愛情的承諾。 她將手中的小貝殼緊緊攢在掌心,好幾次想要將它扔出窗外,徹底斷絕跟他的任何牽連,卻又將手縮了回來,她知道自己根本捨不得,只會做做樣子洩憤。 該死,她恨死了自己的軟弱,前一刻才剛決定要平靜冷淡的面對他,下一刻卻又忍不住對著他宣洩憤怒,兩種相反的強烈情緒在心中拉扯,讓她快要瘋了。 鐘曉薇將身子蜷縮在被單之中,纖細的手指緊握成拳,痛苦的按壓在胸口,好像這樣就可以阻止那顆傷痕累累的心再次崩裂。 原本以為早已流幹的淚水又爭先恐後的自眸底湧出,接續之前在車上沒流完的淚水。 「曉薇,你怎麼了?是不是腳又痛了?」端著水杯走進房內的陶世桓,在發現她緊閉著眼哭泣時,趕緊快步走向她,將杯子放置在床頭櫃,坐在床沿焦急的想拉開被單查看她的腳踝。 鐘曉薇反抗的將被單自他手中抽回,背過身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她單薄的雙肩因為壓抑的哭泣而顫動著,每一下都抽痛著他的心,讓他恨不得將她攬入懷中好好的安慰。 可他卻只能握緊伸在半空中的手,然後頹然在身側垂下。 「醫生說之前的傷處又微微的裂開,所以你會覺得疼痛是正常的。」陶世桓對著她的背影道:「快把這藥吃了,等等就不會痛了。」 「騙人……」鐘曉薇苦澀的嘲諷聲幽幽飄了過來,如果吃藥會好,那她的心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從沒有停止為他疼痛。 「我不會騙你的,乖,吃藥好嗎?」陶世桓像在哄小孩子似的哄著她。 「你怎麼敢這樣說?」鐘曉薇突然轉過身,美麗的臉上交織著心碎的淚痕,「你對我說過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陶世桓被她臉上深沉的痛苦狠狠重擊了下胸口,英俊的臉龐變得蒼白,長歎口氣道:「我的心從未對你說過謊。」 「你這種人還會有心嗎?我以為你的心已經被狗給啃了。」沒錯,她想激怒他,讓他不要再對她溫柔,這樣她就不用每天處在這種愛恨交織的矛盾之中,不用再擔心被他迷惑。 「曉薇!」陶世桓果然忍不住沉聲道:「你真的愛過我嗎?」 鐘曉薇愣了愣,沒想到他竟問她這個荒謬的問題。 如果她沒愛過他——不對,如果她不是一直這樣愛著他,她又何必把自己變成一個這麼尖酸刻薄的醜陋女人? 「如果你真的愛過我,就會知道我的心到底是什麼模樣。」他知道當年的事情傷她太重,但為什麼,她連一點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對,我沒愛過你,那全都只是演戲你懂嗎?我是個演員你忘記了嗎?那只是一場戲!」她用他的話來回諷他,卻一點都不感到痛快,反而更加的難受。 「住口!不要說這種賭氣的話。」他握住她的手腕,緊擰著眉頭斥喝。 鐘曉薇冷著臉,淡漠不語,一顆心卻像被人用力的扭轉著,在胸腔絞痛不已。 明明是這樣愛著對方,卻又忍不住用言語刺痛他,想讓他痛苦,卻反而讓自己遍體鱗傷。 「就當我只是個經紀人吧。」他突然鬆開了她的手,俊眸中充滿了深沉的哀傷,「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把藥吃了好好睡一覺。」 鐘曉薇抿緊了唇瓣,撇開了臉,故意忽略他臉上的悲傷神情。 陶世桓知道她又選擇忽視他,只能自顧自的道:「我把藥放在床頭櫃,你記得吃完休息一下,晚點我再拿溫牛奶過來。」 鐘曉薇的心猛的一震,武裝的面具又裂開了幾條細縫,一直等到陶世桓離開房間,才放任自己露出了軟弱的姿態。 每次她好不容易硬起心腸,感覺可以成功將他隔絕在自己築起的城牆之外時,他總是又做出足以牽動她心底最深處那抹柔軟的行為。 從很久以前,她睡前就習慣要喝一杯溫牛奶助眠,杯子走到哪放到哪,還有很多特殊的小癖好,不管有多微不足道,他卻到現在還記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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