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太座(23)_芳妮

二十三

　　只見母親一把翻起方才她掩蓋「證物」的棉被，顫抖的自床上拿起那還是呈現著兩條線的驗孕棒。

　　「你說，這是什麼？」淩文嬌在半空中揮舞著驗孕棒，厲聲問。

　　辛熙亞無法面對母親的質問，低下頭沉默著。

　　「噁心反胃，對氣味敏感？天啊，我怎麼會這麼笨，竟然沒想到這是懷孕的徵兆？」仿佛天塌下來似的蒼白著臉，再無心力去官辛文良的事。

　　「是那個混賬東西？竟敢碰我的女兒，我要宰了他。」他激動道。

　　「你閉嘴。」淩文嬌叱喝一聲，轉向女兒，淩厲的的瞪大眼，「說，是誰？」她囁嚅著，好半晌才鼓起勇氣說：「媽，我跟她彼此相愛，我要跟他結婚。」

　　「你這笨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淩文嬌氣急敗壞到極點，「你現在才十八歲，前途看好，竟然蠢到未婚先孕？」

　　「我不是未婚懷孕，我跟他已經簽好結婚證書，隨時都可以去登記，只要媽你點頭答應。」辛熙亞急切的想讓母親瞭解他們的認真。

　　沒料到女兒竟然做到這一步，深呼吸幾口，緩緩誘導，「你先告訴我，孩子的爸爸是誰？」她咬咬嘴唇，輕吐出聲音，「宋珩齊。」

　　「該死的傢伙，我就知道是他！你這蠢丫頭，難道沒看到那天他跟晶菁親密的摸樣嗎？他根本就不是個值得信任的男人。」她抓住女兒的肩膀搖晃著。

　　「不是這樣的，晶菁是他的大學同學，那天他只是故意氣我不承認他，所以才那樣做。」辛熙亞極力解釋。

　　「大學同學？」淩文嬌愕然的頓了頓，突然一切都明白了，「所以……所以晶菁會找上我當經紀人，也是他安排的？」她咬緊下唇，輕輕的點頭。

　　「你們就是利用我不在的時間裡碰面，不對，你們若在外頭約會，狗仔隊應該會拍到什麼才對。」辛熙亞找到機會，試圖告訴母親，他帶她有多真心，「媽，他對我是真的好，他為了多點時間陪我，還捨棄豪宅搬到我們家隔壁……」

　　「隔壁？」淩文嬌的神色又淩厲起來，「難怪你常常要去巷口買東西，一買就是好久。」

　　「媽……」

　　「原來你一直都在說謊，我最信任的女兒一直在騙我？」她突然覺得萬念俱灰。

　　「亞亞，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媽？」辛文良在一旁幫腔。

　　「夠了，你們都是一樣，都是一樣的，我、我——」淩文嬌眼前一黑，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媽？」

　　「文嬌——」辛熙亞與辛文良雙雙沖上前。

　　「快叫救護車，快，媽……」

　　第八章

　　「我不會答應的。」淩文嬌剛蘇醒，冷凝著神色。

　　「現在先不要說這些，剛剛醫生說你只是一時情緒激動，所以血壓比較高，好好休息就沒大礙了。」辛文良站在床沿。

　　「你還在這邊幹麼？我不想看到你。」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長歎一聲，「好，我先回去。不過，可以不要對女兒太嚴厲嗎？」

　　「我不需要聽你教我怎麼管教女兒。」淩文嬌不悅的大吼。

　　「好好好，你不要激動。」辛文良看了眼低頭站在一旁的辛熙亞，「有事情隨時打給我，這是我的電話。」他將名牌硬塞到女兒手中，長歎口氣，轉身離開。

　　一等他離去，病房內的氣氛霎時凍結真情為，辛熙亞局促不安的偷瞄著母親嚴峻的神情，試圖開口，「媽……」

　　「拿掉」。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簡短的命令。

　　「媽？你說什麼？」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會要她拿掉孩子。

　　「這孩子不能生下來，生下來你的一生就完了。」淩文嬌半坐起身。

　　「不！不會的，珩齊會照顧我，我答應他息影嫁給他。」

　　「傻瓜，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尤其是男人，絕對不要想靠他們。」想起自身的經歷眼眶突然泛紅，「當年，我也是以為你爸可以給我們永遠的幸福，可沒想到最後他娶的卻不是我……，亞亞，媽不要你走跟媽同樣的路。」

　　「媽，難道你後悔生下我？」辛熙亞也酸了鼻子。

　　「當然不會。」淩文嬌強烈否認，「你是媽這輩子的驕傲，你知道媽有多愛你嗎？正因為如此，我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走錯路而自毀前途。

　　「把孩子拿掉，拿掉這後，你就可以重新開始了。」她不斷勸著。

　　「不……我絕對不會把孩子拿掉的，死也不會。」辛熙亞堅定道。為母則強，她不會讓任何人動她的孩子。

　　看著一向柔順的女兒竟然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跟她對抗，淩文嬌內心感觸良多。

　　「如果你不拿掉孩子，我就告宋珩齊誘拐未成年少女，反正你自己都不要前途了，那就叫宋珩齊陪你一起毀了。」

　　「不，他沒有誘拐我，是我自願的，我愛他。」她倉惶的解釋。

　　「你去跟記者還有法官說吧，一個在商場上打滾的總裁竟讓一個剛滿十八、涉世未深的少女懷孕，就算告不成他，罪名不能成立，對宋珩齊一樣會造成傷害，他的名聲也全毀了。」淩文嬌冷笑。

　　「媽，我求你，只要你不要叫我拿掉孩子，我什麼都答應，什麼都願意做。」辛熙亞泣不成聲的跪下，「要我拿掉孩子，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聽著女兒如泣如訴的懇求，心疼的眼淚也忍不住滑落臉頰，一歎。「也罷，也罷。」

　　「媽？」她燃起一線希望，期待的看著母親。

　　「要生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嗯，我什麼都答應。」她用力的點頭。

　　「跟宋珩齊斷絕關係，你這段時間賺的酬勞媽都有幫你存起來，你就去美國偷偷把孩子生下來吧，媽會找個藉口跟記者唬弄過去，如此一來，等你回來才可以重新開始。」淩文嬌緩緩計劃。

　　跟珩齊斷絕關係？辛熙亞的心狠狠的揪痛著。

　　「這是我能做的最後讓步，你長大了，媽給你選擇權，選擇毀了你們彼此，或者選擇保有小孩，也保有前途？」淩文嬌等著女兒回答。

　　仿佛過了一世紀之久，她才痛苦的喃喃答覆，「我知道了，我都聽你的安排，都聽你的……

　　該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這幾天音訊全無，讓他只能幹著急的等侯她的聯絡。

　　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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