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恩鶴 > 孤傲情仇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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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需要她,從他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總是離她遠遠的,生疏冷淡;即使偶爾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也會馬上縮回,就好像她是個陌生的女人。 慕思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往日的甜蜜不復存在,她的心也傷透了。也不知道自己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以前有星翎,她可以一切為了星翎,不去想有關他們的事。但現在,她不能再軟弱,也不能再逃避現實。 她低頭盯住自己手指上的結婚戒指,是的,是應該為自己爭取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砰」一聲,冷天彧的拳頭砸在書桌上。猝然掃落書桌上的文件、酒杯、話機等等。一邊的杜斂辰倏地跳離暴風圈,免受波及。 「出什麼事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衝動?」杜斂辰瞅瞅牆角破爛的話機。 剛才冷老大一言不發的接了一通長途電話,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訝到接下來的欣喜,再到最後的暴跳如雷,使杜斂辰有如浸在「三溫暖」中,整個人忽冷忽熱。 不用說,一定和遠在天邊的慕思有關。時間一長,他摸清了一個規律,只要和慕思有關的事發生,冷天彧鐵定會立即失去理智。 「該死的!慕思要跟我離婚!」冷天彧臉色鐵青。 「喔?」杜斂辰的表情平靜如常,似乎早料到有這一天。 「這在你意料之中?」冷天彧一眼察覺。 「你把人家送到瑞士,一丟就是三年。要換了其它女人,老早就跟你拜拜了。慕思算是給足你面子了,現在才提出來。說吧,你打算怎麼辦?」杜斂辰歎口氣,直接進入正題。 「我不會離婚的,她想都不用想。」冷天彧語氣冰冷,剛才他接到慕思的電話時,又驚又喜,連心跳都漏了半拍。 然而慕思只說了兩句話,頭一句是:我要跟你離婚。第二句是:請你儘快過來談談細節。 接著就掛斷了電話,讓他拿著話筒發了好一會兒愣,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慕思要跟自己離婚! 她怎麼敢對他說這句話?他是那麼愛她、在乎她、生怕失去她,才會強忍著離別的痛苦與思念,將她送到瑞士去。 在這三年中,幾乎每天晚上他都會在夢中見到她、與她說話、與她親熱,那是他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 可是現在她竟然不要他了,他怎麼可能冷靜得了?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冷天彧大步向外走去,杜斂辰自身後叫住他。 「等等,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說。」他站住,並未回頭。 「你說你愛慕思,到底愛她什麼?」 冷天彧沉吟幾秒鐘後,低聲說:「慕思對於我的意義,不僅僅是個美貌的女人。她是我心靈停靠的港灣,只有跟她在一起,我才會有寧靜的感覺,才會懂得什麼是幸福……」 「我懂了,你快去吧!」杜斂辰動容了。 看著他快速離去的身影,杜斂辰發現自己真的懂了,天彧對慕思的愛不是普普通通的男女之情,而是心靈上的歸附與依託。 人生在世,找一個自己真正愛戀的人很難,一旦找到了,就絕不能放手。那麼他自己呢?屬於自己的港灣又在何處呢? 頭一回,杜斂辰覺得自己很孤單。 當冷天彧乘直升機到達瑞士的時候,已是午夜了。 別墅上下靜悄悄的,每個人都在夢鄉暢遊。突如其來的馬達轟鳴聲在屋外的草坪響起,接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眾人,紛紛披衣起床。 一打開大廳的門,就看見神情冰冷的冷天彧站在門外,身後跟著勒毅等幾個心腹手下。 「少爺,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三年前跟著風慕思同來這裡的女傭吃驚地叫著,「夫人已經睡下了,她有些頭痛,你別去吵醒她。」見冷天彧沒有理會自己,逕自朝樓梯走去,她又嚷道。 她的眼裡、心裡一向只有慕思,誰的賬也不賣、也不懼怕其它人,也許這就是冷天彧要她跟著到瑞士的原因吧! 「勒毅,不許任何人上來。」冷天彧卻一點也沒有停步的打算,邊上樓邊命令道。 「是!」勒毅攔在樓梯口,女傭與其它人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了。 二樓一層除了一間書房,其餘全是客房。慕思和星翊的臥室在三樓,冷天彧沒在二樓停留,直接上了三樓。 整個樓層靜悄悄的,臥室門緊閉。看來剛才直升機降落的轟鳴聲並沒有吵醒夢中人,一切顯得那麼安靜。 冷天彧站在主臥室外,稍稍猶豫了一下,伸乎將門打開。 房間裡只點著一盞桔黃色的壁燈,柔和的燈光使屋子籠罩上一層溫暖的氣息。大床上,慕思安靜的閉著眼睛,似乎睡得十分香甜。 她竟然還能睡得這麼安穩?冷天彧握緊拳頭,眼眸中罩上一層怒氣,一步一步向著大床走去。 他走過來了! 緊閉雙眼的慕思心兒開始怦怦直跳,他來得這麼快,快得讓她來不及整理好心緒。她還以為最快要等到明天晌午才能見到他;誰知他此刻已經站在自己床前了。 坐到床邊,冷天彧看到好夢方酣的她竟噙著動人的笑意甜蜜入眠。那朵足以迷醉天下男人的淺笑狠狠地刺激著他的心,忍不住滿腔怒火。 她一定想到快要擺脫自己了,才會在夢中笑出來! 燃起熊熊怒火的黑眸照亮深沉的夜,原本想搖醒她的大手一握住雪白圓潤的肩頭,不自覺改以無比輕柔的依戀遊走在粉頸上。 「嗯……」風慕思假意不知地低吟出聲,翻過身去繼續睡。 「慕思……醒一醒!」這個舉動惹得冷天彧大動肝火,也不管她是否在沉睡中,一直刻意壓在心底的衝動讓他一把將她拉起來,用力搖著她潔白如玉的肩膀。 「你說要跟我離婚,為什麼?給我一個解釋!」他牢牢盯著她清麗的臉,儘量不使目光遊移。 「你還來問我,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慕思扭著肩膀想掙脫他的箝制,卻偏偏無力反抗。 「我做了什麼?」冷天彧皺起眉頭,要離婚的人是她,怎會扯到他頭上? 「你要把星翎送到英國,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我不要!」她搖著頭,情緒激動起來,「我再也不要過這種日子了,我不是你的犯人,也不是你的私有財產;你既然不把我當妻子,我為什麼還要任由你處置?想把我丟到哪兒就丟到哪兒?我恨你,恨你……」說到最後,晶瑩的淚珠已掉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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