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允 > 娘子別生氣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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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我不……」突然她的胸口一緊,一個呼吸不過來──她岔了氣,用力咳著,「咳!咳咳咳……咳!」 她用力咳了又咳、咳了又咳,最後咳出了眼淚;而當眼淚一掉出眼眶,就像是傾盆大雨落下的第一滴雨水般,她開始用力哭了出來…… 她的哭聲是聲嘶力竭的、是毫不保留的,抱著雙親的屍首,她悲慟的嚎啕大哭,「爹!娘!」 從來不掉淚的美麗大眼像是要一次將淚水盡數傾泄般,她哭到聲音沙啞,抽噎不止…… 而他,只是靜靜的、靜靜的陪在她身邊,靜待她的情緒平復下來。 她其實並沒哭很久,在使盡力氣用力大哭,將惶恐不安的情緒全數釋放後,她就回復了原有的神魂與理智,她多次深呼吸藉以整理自己的情緒,然後緩緩站起身,抹去淚水,神情剛烈而悍然,開始四下找尋著什麼。 事實上,刺進雙親胸前的利錐她曾見過,就因為見過,而且熟知是什麼人所擅長使用的暗器,她才更加感到驚駭! 她的目光最後定在半丈外的一個黑影上頭──那個黑衣人同樣倒臥在一片血泊當中,臉上同樣蒙著黑布,所以看不出容貌,而那僵直的身軀像是已經身亡。 依照現場打鬥的跡象看來,這名黑衣人與她的雙親應該是在一番激烈打鬥後兩敗俱傷,故而雙雙身亡。 她小心翼翼的朝黑衣人走過去,謹慎的確認他的生死,也許……是她誤會了! 畢竟相同樣式的暗器比比皆是,那個人……那個人怎麼可能會來加害他們呢?她走到黑衣人身旁,表情凝重,深深呼吸一次,正要蹲下身揭開那人臉上的面罩,卻被一雙手給阻止了。 鐘少樊給她一個「我來」的表情,蹲下身,伸手先探了探黑衣人頸間脈動,確定人已身亡,才伸手揭開黑衣人的面罩。 當黑衣人的真實面貌展現在她眼前時,她先前心裡的疑惑終於獲得證實──她看到的人是爹的同門師弟,是家中奉為上賓的貴客,同時也是她的…… 「師父?!」她用著幾不可聞的聲音叫著,因為太過震驚使得她的表情僵硬而木然! 為什麼?為什麼她敬重萬分的師父竟會是滅門的殺人兇手?! 她驀地想起娘最後告訴她的話語──相信誰?相信什麼?如果一個平時最親近、最不需要懷疑的人都有可能背叛自己……那這世間還有什麼是她能夠相信的?! 師父是個冷然的人,就連死去的臉龐也是不顯半點溫度或情緒,回答不了她的任何問題! 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再度襲向她,她閉上眼,雖然同樣感到有雙大掌承接住她往下墜去的身子,只是這一次,暈眩感就這樣強勢且兇猛的將她拖進無邊闇黑的世界,徹底將她淹沒…… 而她這一昏迷,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嘯天堡── 「三當家的──」內務總管嚴駱君鬼魅般的身影在鐘少樊匆匆走向房間前,一把抓住主子手臂,用像是各被人揍了一拳的深邃黑眼圈瞪著這個主子,微眯的眼中滿懷狐疑。 「怎麼?有事嗎?」鐘少樊咧開一口白牙笑問。 「有事嗎?」聽見三當家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語氣,他真的好想哭啊!想他進嘯天堡做事不過短短三年,即使年紀尚輕,仍舊被賞識提拔為內務總管,除了為嘯天堡盡心盡力、鞠躬盡瘁,以至於熬出兩輪黑眼圈的才能外,他什麼沒有,就是有看人的能力。 雖然還比不上二當家的眼光,但他自詡很少人有辦法逃出他的偵察,到底「有沒有事」,他通常一眼就可以察覺出來,更不必說這個老實過頭的三當家了。 但問題就在於,三當家的「有事」通常就代表著「麻煩」! 嘯天堡的三個當家中,就屬三當家的人最老實又親和──既沒大當家恐怖的壞脾氣,又沒二當家老是讓人無處遁逃的精銳法眼,加上年紀與他相同,所以他一開始還以為三當家絕對是最好伺候的主子…… 結果三年下來,他得到了一個結論──三當家的人是真的、真的很好伺候,但他帶來的麻煩也最多! 比如說,現在! 「三當家的,你不是昨夜就該趕回來了嗎?怎麼今天太陽都已快落山了才回到嘯天堡?」他眯眼問道。 鐘少樊抓了抓頭,「這……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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