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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哪像工作?根本是軟禁,是強迫,不管她的意願直接把她推到詹祐庭身邊!

  「我會先分一些工作給你,這些資料你看一看。」他在大辦公桌前坐下,從桌上拿出一份資料夾交給顏琳。

  顏琳不置可否的走過來,抽走資料夾的同時詹祐庭卻將它緊緊握住。

  她疑惑的抬起眼又一次對上他含笑的眼睛。

  「你一定要這樣消極抵抗嗎?」

  這句睿智的話惹來顏琳極瑞的反感,他是壓迫她的人之一,也是她消極抵抗的對象之一。纖細的手再一次使勁,詹祐庭這次放開,顏琳取走資料夾,不情不願的坐向「自己的」辦公桌。

  想想好笑!有什麼的東西是她自己的?連人生都不能擁有了,會有什麼是自己的?

  「顏琳,別這樣……」詹祐庭看她噘著嘴,站起來坐到她的桌沿。「看在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份上,不要對我臭著一張臉,好不好?」誠懇的語氣接近懇求,他知道,顏琳吃軟不吃硬。

  果然,她帶著歉意抬起頭。「你都知道……」

  「我知道,」詹祐庭體諒地笑了。「我知道你非常不喜歡這份工作,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總要試過才能說服總經理,我答應你,過一段時間如果你還是不適應,我替你去向總經理說,嗯?」

  「真的?」她不敢置信,詹祐庭居然肯和她站在同一邊。他是爸爸最信任的員工,甚至還想把她和他送作堆,他肯出面,爸爸一定更容易接受。

  「當然。」他的笑意更深了。在「南欣」待了十年,看著顏琳長大,他當然知道她的個性,顏德志屬意自己當女婿,他當然不會讓他失望,周旋在這對父女之間,如何拿捏分寸,對他來說一點也不困難。

  顏琳終於笑了,感恩的握住他的手。「那一切就拜託你了!」

  「好吧,那我們都開始忙了。」

  「嗯!」她用力的點點頭。

  詹祐庭回到坐位,看她翻開資料夾認真的閱讀,放心的想把心思埋進公事裡,但是顏琳忽然又問:

  「祐庭,如果有人找我,會轉到桌上這支電話來嗎?」她的桌上有一組電腦,一支電話。

  「嗯,會啊。」他說,隨手拿起話機按了幾個鍵,顏琳桌上的電話果然響了。

  「呵呵呵,真的耶……」她明亮的眼瞳轉了轉,「沒事了,忙吧。」

  詹祐庭移開了目光,顏琳又發起呆來。

  他會打電話來嗎?他的傷不要緊吧,看腦科呢!真希望不要緊,腦部受傷會有很多後遺症啊,上周在醫院,她趁他進門診室時偷偷把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放進他脫掉的夾克口袋裡,他會不會沒看見……

  他真的好凶!他看著她時,厭惡的目光總讓她覺得很傷,為什麼不肯給她機會彌補,不給她機會道歉呢……

  會不會就這樣了,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這件事,變成心裡永遠的遺憾……

  「啊對了!」她忽然喊,像小時候偷偷帶著青菜去找被迫丟棄的小兔子,她打定了一個主意。

  「嗄?」詹祐庭從繁忙的公事裡分神,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我忘了晚上和方方約好看電影,她會來接我,所以不用麻煩你了,」她心虛的補上一句:「呃——我會跟我爸說的。」

  「詠達」車業是汽車改裝廠,同時也是一支車隊,除了廠裡五個資深的師傅之外,固定參加活動的車友也有十五個人,自從在TIS舉辦的甩尾大賽中一舉踢走泰國選手奪得冠軍之後,詠達儼然成為本地年輕車手的聖地,今天更來了一個放棄學業想學車的小夥子。

  「煒哥,你就收我當徒弟嘛!我一定會非常乖非常聽話的,而且我非常聰明非常勤快……拜託嘛……」

  這小夥子已經跟前跟後,從白天哀求到現在都已經入夜了,仇煒之完全不為所動,他的寡言競車界早有耳聞,但是他卻是現在才明白仇煒之的冷漠幾乎到了鐵石心腸的程度。

  「煒哥,我想和你一樣,成為臺灣的藤原拓海!」他終於說出他不同凡響的願望。

  仇煒之終於停下手邊的工作,看住他,這是一整天來,他第一次直視他。

  以為他終於被感動,小夥子心跳加速的期待著;仇煒之,天生的賽車手,他濃黑的眉毛是意志力的象徵,冷靜的眼神是行車競逐時最犀利的探照,他寡言是因為他專注,那一雙大手仿佛是為了掌握方向盤而生的。能成為他的徒弟,是一件多麼幸運而光榮的事。

  在他滿懷期待中,仇煒之卻只是淡淡的開口。

  「我要下班了。」

  小夥子幾乎口吐白沫,車廠內則是一片大笑,誰說煒之脾氣不好,被一個毛孩子纏了一整天都不發脾氣,可不是尋常人做得到的。

  「等你考到駕照再來,考到駕照之前,先在家看卡通吧。」詠達的老闆李驥南叼著煙走過來打圓場,他不知道為什麼,煒之這幾天的沉默總帶著幾分頹廢,仿佛天塌下來了,他也是這樣完全不在乎。

  「開車簡單,困難的地方在機械,煒哥不只駕車技術好,對車子的瞭解和改裝技術也是第一流的,我一定要跟他學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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