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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莫希硯皺著眉將目光調向窗外。「你對我有情嗎?你我之間並無任何感情,既然無情,便亦無愛。」

  「既已成為你的妻子,我們便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培養感情,真愛願意努力。」

  未來的日子裡,希硯不見得會接納她,但是她願意等,因為她的愛早在三年前,就給了他啊!

  「一輩子?你別浪費時間了,這個婚姻全是因聖命難違而造成的錯誤,但卻可以用一封休書避免錯誤擴大,我不會改變最初的想法。」

  「休書?你想休離我?原來你在未娶我之前,便已決定了我的命運。」真愛難過不已,心口隱隱抽痛。

  「只有這樣,才能讓我們兩個人找到各自的幸福。」他冷淡的表情,像是對真愛的悲傷無動於衷。

  不,她不要他休離她,那叫她要如何面對家中父兄?而她更不願的是,從此將與希硯永無相守之日!

  她不要這樣啊!

  「能不能不要這麼做?」真愛刻意掩去她的依戀之情。「我怕無顏面對父兄,不如這樣吧……」

  她忍下委屈的眼淚。「讓我留在莫家,我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不干涉你的任何作為。」

  「你何苦呢!」莫希硯從她的面容中,仿佛看到無依的悲傷,他別過臉去,只當是自己錯覺。

  真愛輕聲的說:「我只是想等,等你看見我的真愛。」說完,她退出了仰翠樓,飄然離去。

  愛?莫希硯心裡微微一震,他聽見真愛說了「愛」字……

  她愛他嗎?

  不,他不相信。

  初夏時節的某日,將軍府來了一位貴客,莫希硯打破往日不見賓客的慣例,親自接待,並且請來朝中為官好友作陪。

  如此令他重視的客人,便是昔日他在戰場歷劫,奮勇救他一命的友邦勇士耶律煬。

  莫希硯在府內聽濤樓設宴款待賓客。宴後,賓客們決定與莫希硯來一場馬球會友。

  將軍府女眷們湊熱鬧的在聽濤樓上的唱台,看著男人們的打馬球比賽。

  莫蓉蓉眼睛頻頻盯著騎在棕色馬背上的男人,此舉引起真愛的好奇。

  「蓉蓉,你在看什麼?看得如此入迷。」

  「嫂嫂,你看他。」莫蓉蓉指向那個男人,「他的神態威猛,體格強壯粗獷,相貌挺拔傲群。」蓉蓉的語氣中淨是仰慕之情。

  真愛故意逗著莫蓉蓉:「相公看起來更勝於他,威猛中帶著儒雅,體格壯碩卻流露著斯文,五官出色又顯得氣宇軒昂。」

  莫蓉蓉暗地吃驚,她怎麼把欣賞男人的話全說出來了,於是馬上改口說:「當然啦,大哥一定是最好的。」

  真愛對著莫蓉蓉附耳說道:「你該不會是喜歡那個男人吧?」

  「還是瞞不過嫂嫂的眼睛。」莫蓉蓉臉上滿是紅霞。

  「他看起來很不錯,喜歡又有什麼不可以。」

  「他是友邦勇士,名叫耶律煬,曾經到府裡拜訪過幾次,我們有數面之緣,哥哥挺欣賞他的。」

  「你呢?你欣賞他嗎?」真愛故意問。

  「這……我當然也欣賞他呀……唉呀,嫂嫂你別再笑我了。」

  「我不會笑你,我會找機會探探他的意思,順道做個牽紅線的月下老人。」

  「唉!人家不來了啦!」莫蓉蓉嬌羞的跑開去。

  既然想充當紅娘,就得先仔細瞧瞧這耶律煬的模樣才行。

  她走出唱台,朝耶律煬所在的位置,認真的看去。

  但一直在遠處注視著真愛的莫希硯,對於她將目光鎖在耶律煬身上,感到十分憤怒。

  雖然她曾在仰翠樓向他表明,今後與他保持距離,並且不干涉、不打擾他的生活,但這不表示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將盈滿愛意的眼神,放在別的男人身上!

  現下,莫希硯的胸口,有如赤焰狂燒般,醋意也在心口不斷擴大。

  她畢竟抵擋不了空虛寂寞的煎熬!

  但就算他不碰她,也不准她投入別人的懷抱,莫希硯這獨佔的念頭,狠狠震撼了自己。

  瞬間他明白,這輩子他是放不開真愛了。

  休離她的念頭在不知不覺間,正一絲一毫的瓦解中。

  隔日,莫希硯與幾位官場好友約了耶律煬到城郊外狩獵。每個人都帶著女眷隨行,借此機會聯絡官夫人間的感情。

  為了配合大夥攜眷同行,莫希硯亦帶著真愛前往,但他心裡其實有著更深一層的想法:向眾人宣示蕭真愛的獨有權,因為妻子對耶律煬的注硯目光,讓他警覺到潛在威脅已然形成。

  而這次除了真愛外,莫蓉蓉與單庭雨因為想散心,也央求莫希硯帶她倆同去,所以她們便和真愛坐同一輛馬車。

  真愛微探出頭,靜靜凝視著騎馬在前的莫希硯,他挺直著腰杆坐在馬背上,那挺拔的身形讓她無法移開眼。

  他的俊朗並未因滿身的紅斑而稍減幾分。

  而莫蓉蓉的一顆心,則是隨著耶律煬的背影起伏不已,她的眼裡、心裡只有耶律煬一個人。

  單庭雨則是坐久了顛簸的馬車,情緒顯得焦躁不安。

  「這麼熱,還要多久才到啊?我坐得全身都疼了。」單庭雨嘟起嘴,手上的絹扇不停的煽著。

  真愛這才收回定在莫希硯身上的目光,對單庭雨笑著說:「應該快到了,再忍耐一會兒。」

  「哼!」單庭雨側過身,不理會真愛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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