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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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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辛老爺和鄂老爺「敘舊」完畢,大夥坐在一起喝茶嗑瓜子閒聊。辛綠痕才知道,原來鄂記米莊的前身就是鄂磨,鄂老爺的雙親退隱江湖,不知在哪個山頭占山為王,鄂老爺娶了商人之女,也逐漸淡出江湖。所以江湖人人都傳說鄂磨神秘消失,其實只不過轉行賣大米罷了。 鄂老爺年輕時曾追求過辛夫人,辛老爺對此事耿耿於懷,要不是這次意外遇上,他寧願一輩子也不見他。 「貧貧,你不要那麼小氣嘛,你看你日漸發福,平時也該保養一下,要不然我們的芙芙多委屈啊。」 「死鄂漁,誰發福了!」 「你看,」鄂老爺捏了捏辛老爺圓鼓鼓的包子臉,說,「連骨頭都找不見了。」他又捧住自己棱角分明的臉陶醉道,「我依舊風采如昔。」 「我呸。」辛老爺抓了一把瓜子殼砸他。 「打不著。」鄂老爺移形幻影躲開了。 「不要胡鬧了。」辛夫人出來打圓場,「辦正事要緊。」 「叔叔,我們來找你,是想請你帶我們去找貧道僧。」 「我知道,上次你來我就想問你姓名,可惜你跑了。」 「侄女得罪了。」 「鄂漁,你這個壞東西,以前就想拆散我和芙芙,現在你又串通別人來拆散我女兒女婿,太可恨了,納命來!」辛老爺火氣上湧,又抽出大彎刀砍過去,眼看兩位又要開架,辛夫人辛綠痕一人拉一個勸開。 「辛貧,你血口噴人。」 「你這個壞東西的兒子也不是東西,憑什麼你那不是東西的兒子要比我女兒先生孩子。」 打架不成,辛老爺與鄂老爺如市井潑婦般對罵。 「娘,我不知道……爹……這麼潑辣……」 「女兒,你爹的本事多著呢。」 不是冤家不聚頭的辛老爺和鄂老爺,在痛快淋漓吵過一架之後達成共識,大家先去找貧道僧,先講理,理講不清再動手,這叫先禮後兵。同時鄂老爺派人去找兒子兒媳,讓他們趕到米家村助陣。於是,江湖兩大名門攜手救人的行動轟轟烈烈展開了,這又將是一則武林傳奇。 這天藤井樹趁貧道僧出去買酒的機會震斷了鎖他的鐵鍊。據多日來的觀察,那老頭儲藏的幾十壇酒快喝光了,出去買酒的時間一定很長。所以他抓住機會逃跑。哪想預料錯誤,貧道僧只是到米家村找徒弟的爹幫他買酒而已,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殺回來了,此時藤井樹剛要奪門而逃,正好撞個正著。 「這是冰海寒鐵打造的鏈子,我看你怎麼弄斷。」貧道僧換了一條又細又軟的鐵鍊鎖住藤井樹,特別提醒他別輕視這看似不起眼的東西。 藤井樹賭氣運功,果然震不斷。他不服氣,一遍又一遍地試,最後沒把鐵鍊弄斷,反倒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 「哈哈哈……」貧道僧見他狼狽的樣子仰天長笑。 「嘭」的一聲,木門碎了,破裂的洞口伸出一隻腳丫子,紫色包金的繡鞋上有一顆明珠飛射出去,「咣當」一聲打碎了桌子上的酒罈。 「小藤,我來救你了——」門外傳來辛綠痕的聲音。 藤井樹欣喜若狂,卻無力回應她。 「是誰?是誰弄灑了我唯一的酒?」貧道僧怒吼。 「是我。」辛綠痕中氣十足地回答,正想把木門破壞得更徹底,不料出狀況了。 「爹,我的腳被卡住了。」 辛老爺一掌擊碎木門,解救了女兒的腳。 「給我滾進來。」貧道僧在門內叫囂。 「道兄,我這裡有酒。」鄂老爺抱著一壇酒率先入內。 「嘿嘿。」貧道僧聞到酒香,馬上眉開眼笑,說,「還是你這老小子痛快。」 「小藤。」辛綠痕莽撞地沖進去,看見藤井樹伏在地上一動不動,頓時肝膽俱裂,一記飛刀射向貧道僧。 鄂老爺大叫不妙,飛身擋在她面前,可是遲了一步,結果「咣當」一聲酒罈子又碎了。 「我的酒——」貧道僧痛呼。 完了!鄂老爺臉色一變,拉著辛綠痕疾退。只聽得一陣撕心裂肺的暴吼,所有人都捂住耳朵,速速逃離。可憐的藤井樹,生生承受了排山倒海的一記摧花辣吼,差點心脈盡斷。 「侄女呀,你太衝動了,竟敢兩次打破貧道僧的酒。」鄂老爺責備辛綠痕。 「女兒,你的精明到哪裡去了?」辛老爺也深感羞愧。 辛綠痕低頭撫弄裙帶,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唉,情字誤人。」 「沒錯。」 鄂老爺與辛老爺難得見解相同。 「貧道僧這麼厲害,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辛夫人回想剛才的遭遇仍心有餘悸,好可怕的功力,怕是他們四個人加起來也不敵。 「我們多買點好酒帶去,那老頭要酒不要命。」鄂老爺最清楚貧道僧的德性。 「你出錢?」辛老爺斜睨他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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