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段小樓 > 姻錯洋差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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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臨,我想……這是我的疏忽,沒有……將……將……你的家世背景列入……考慮範圍內。」猶如小學生背課本般,他結結巴巴背出模糊的課文。 「家世背景?我……記得我全告訴你了,怎麼?我爸爸曾經是殺人犯,還是我媽媽曾經進過精神病院?」她的家庭雖稱不上達官顯要,但也算清廉自持。 「不是,你……你不是告訴過我,你……你母親曾經改嫁,才生下你最小的弟弟?」他認真嚴肅的口吻,媲美法官庭審。 「改嫁是犯了民法,還是刑法?」最好第幾款第幾條都能詳加列入。 石克勤頰肉一僵,抿了抿乾涸的唇面。「是不犯法,但是……我母親認為這樣的家庭……她無法接受。」 「無法接受!」一個女人改嫁司空見慣,又不是偷漢子養小白臉,有這麼需要刁難嗎? 「你也知道我們家在英國是望族,又是上流社會的菁英份子,在家族中的每個成員都是循規蹈矩,德術兼備的高貴雅仕,他們哪能容得下一個改嫁女人所生的女兒呢?」如珠妙語流暢無比,仿佛她母親做了件該綁在木樁上燒死的罪行。 「聽起來好像很嚴重,我媽讓你蒙羞了,真對不起啊!」滾滾的火氣如熔漿在體內沸揚,該是為母親討回公道的時候了。 「還好我只給你買單程的飛機票,要不然我可就賠大了。」石克勤嘴上低聲碎念著,但還是入了臨臨的耳裡。 「什麼……你只替我買單程的機票?」她不敢置信,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低級如狗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我媽會不接受你,所以才……」話未說完,鼠蹊部便被臨臨給賜了記膝功。「哇嗚,好痛喔,你……你怎麼這麼狠?」 「這只是本金,而這……」她再往下巴一捶。「才是利息!」 「你說什麼,你並不想簽?」恩斯特濃眉一斂,隔著莫曼雷律師看向白芮妮。 「沒錯,我不想離婚了。」背對著恩斯特,白芮妮緊張地不停抽空煙。 「贍養費的問題相信我們已在律師的見證下,達到一定共識。」一年二十萬英磅,夠她過糜爛奢華的生活了。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釉紅的亮彩唇色,在她的薄唇上更顯亮麗。 「我們並沒有小孩,所以應該沒撫養權的爭取問題。」除非她跟那遊艇大王偷生,但別想誣賴他。 「除了這些之外,我們就沒別的可談了嗎?」她局促忸怩,如神經質發作似的比手劃腳。 「你認為呢?」他倒要聽聽她的見解。 「還有我們之間的愛啊!」她大聲疾呼,沒愛兩人怎會踏過紅毯,共宣誓詞。 「早已蕩然無存了!」他斬釘截鐵,不留餘情。 這四字怎麼輕輕鬆松就從他嘴裡說出,還帶著怡然愜意的笑容。 「恩斯特,我錯了,當時我不該鬼迷心竅,你也明白你長年在外……」她發現對方如冰如鐵,銳利的眼神不帶濃情愛意,想挽回他的心,很難。 「住口,趁我還沒改變贍養費的數目時,你最好快把字給簽了。」見異思遷的女人像放生的毒蛇,隨時回頭咬你一口。 「不,恩斯特,我是愛你的,那些雜誌上刊登的照片和杜撰的文字,全都是胡說八道,你也知道他們為了要刺激買氣,所以才……」 「莫曼雷律師,請你告訴他簽了之後該注意到的幾點事項,特別是今後若是她再提及與我之間的任何關係,我有權利止付所有的贍養費。」變心的女人如腐爛的蘋果,不值得惜泥如金。 「恩斯特,你忘了你曾在我去世的父親面前,說你要好好照顧我,疼我一輩子的嗎?」她以親情來椎他的心,試圖融化他冰封的情義。 「我記得。」他陰鷙的細長眸子,伴隨著淡淡的吐氣聲。 「那你現在怎麼還這樣對我?」她祭出她的父親,但願能奏奇效。 「這並不包括你背著我偷人,跟情人在宣佈羅陀海邊裸泳,這還需要我照顧你,疼你一輩子嗎?」他氣憤地朝她怒吼。「有種你去墓園問問你父親,如果他也同意我的說詞,我無悔地愛你一輩子!」 「這……」良心在敲著喪鐘,未問她就先判自己死刑。 「我看沒什麼好談的了,三天內將離婚協議書簽一簽,否則的話,你一毛錢也拿不到。」他這話是交代給莫曼雷律師的。 「你這麼快就想跟我離婚,難不成你在外頭早有女人。」她反目成仇,隨口來個欲加之罪。 「我不是早有女人,但我能明確地告訴你,我遲早會有這麼一位女人的。」恩斯特不禁想起在臺灣機場碰上的那位甜美有活力的小姐。 那份純真與率直,如走進早晨的森林公園,用力吸一口芬多精般的舒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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