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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羽箭如流星般朝向狨而去,長箭劃破長空,向狨機靈地將頭一側,箭身側過他的鬢胡,深深地刷出一條鮮紅的溝痕。

  好險!向狨心臟停了兩秒,暗叫福大命大。

  此刻,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沉寂,向狨的臉上由驚駭轉為憤怒,他慢慢拿出系在腰際間的利刃,驀地一記暴吼穿破雲官。

  「全給我殺了,一個活口也不許留!」

  眾馬賊一呼百諾,他們等待屠城的日子已經到來,只要消滅太平城,到時他們就更能肆無忌憚地掠奪住來商旅的貨品,不用擔心會有夏侯軍突然攔腰突擊。

  「放箭,降龍營的弟兄守住城門,神麒營的弟兄們指派其他城民,將兵器庫的羽箭全都搬到城樓來。」夏侯虎分派調度,掌控大局。

  邵威領了命,飛快跑到城樓下指揮大局,此時,羽箭已如大雨般往城下射去,許多被流箭射中的馬賊紛紛中箭落馬,刹那間,哀號聲如人間煉獄,在城下此起彼落響起。

  向狨見苗頭不對,吹記口哨,召來數十名穿著盔甲,手執鐵盾之特遣部隊,他們以盾牌排成一道人牆,以擋住羽箭,並且步步朝城牆下方逼近。

  「該死!」夏侯虎見大勢不妙,忙召來一群精英將土,這些人全有馬上作戰的經驗,此刻,若不靠近身肉搏,恐怕太平城就要毀於一旦了。「戰神營的弟兄們,全翻武裝,跟我去殺他個痛快!」

  「城主,此刻戰神營的弟兄僅剩三十人,恐怕……」曹百濤認為以寡擊眾,無疑是以卵擊石。

  「就算只剩下三人,我們也要力保太平城!」眼見這群為了要屠城而不顧死活的馬賊!已將攀雲梯架在城牆上,要是再不出去迎戰,定會被殺個片甲不留。

  他正準備走下城樓時,卻看見探蘭還不顧危險在城樓上,他又走了過去,拉著她說道:「不行,在這太危險了,你快躲到安全的地方。」

  「你不用擔心,保護太平城的安危,我也有份。」 她提起繡裙,走到幾名城兵旁交代著,「準備幾條長十尺的麻索繩,然後在上頭淋滿桐油,淋完後立即拿上城樓,快去快回。」

  「探蘭,你這是……」他從沒看過有這種戰術。

  「這裡交給我,你只要好好開門殺敵,這些攀牆的賊匪我來處理就行了。」

  在這緊要關頭,夏侯虎也無法多想,他再三叮嚀,「你要小心,我馬上回來!」

  他再看她最後一眼,便匆匆往城樓下奔去,探蘭也不多遲疑,又再爬上城樓,將弓整個拉滿弦,朝攀梯最快的馬賊頭上穿腦而過。

  「媽的,臭婆娘!」一名從左側爬上城牆的馬賊,舉刀一揮,朝探蘭的粉頸抹去,寸寸髮絲飛揚在半空中,頭上的金風簪更被刀鋒給打飛出去。

  城牆第六、七處架箭台,被馬賊攻出個大缺口,三四名身強體健的馬賊,矯健地躍上城牆,幾名城民紛紛不敵,不是被殺成重傷,便是成為刀下亡魂。

  這幾個攻頂成功的馬賊,帶著兇狠的笑朝向探蘭逼近,而在底下殲敵殺賊的夏侯虎朝城牆看去,發現她危在旦夕,連忙從箭囊內取出一把箭,轉身下腰來記回馬箭。

  過人的腰力讓他在馬上仍能保持平衡,一箭射去,將一名背對戰場的馬賊,當場在他的肩胛骨處射出個大洞。

  探蘭見這名高大的馬賊突然中箭,又死在她面前,馬上把自己和這些馬賊拉出個距離,就在這一空檔,幾名戰土蜂擁而上,阻成一道人牆圍在探蘭面前,暫時解此危機。

  她跑到城牆朝外一看,只見向狨準備趁夏侯虎分身之際,朝他身後偷襲,探蘭在城牆上看得是一清二楚,忙大聲喊道:「小心你後面!」

  夏侯虎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只知她的手朝他直直指來,待他回神過來之際,手臂上已被向狨的鋼刀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兩軍交戰最忌分心,你不知這是交戰大忌嗎?」向狨說完,又是另一波猛烈進擊。

  一記刀傷深入體內半寸,將他的左臂染出一片火紅,夏侯虎忍著痛,他想到孫子兵法中的疾如風及侵掠如火,在自己覺得時間不夠時,就要速戰速決,切莫推拖延看。

  他左手執韁繩,右手舉刀,鷹眼圓睜,濃眉直豎,直向向狨方向沖去,他大喝一聲,「今日絕不再饒你!」

  夏侯虎如人無人之境,一路勢如破竹,將前來阻擋的馬賊一一殺落馬下,也不知從哪生出的膂力,讓他一手舉刀,將挨近他身旁的馬賊殺得是落花流水,從沒看過夏侯虎像現在一般,仿佛天神附體,只要欺近他身邊者,全都擋不住他急如狂風的攻勢。

  在夏侯虎勇猛的帶領下,戰神營的其餘戰士更是以一敵十,殺得對方紛紛棄械而逃,馬賊還以為這些人全都被鬼神附了體,好像都不怕死地拼命朝他們沖來。

  而在城牆上的探蘭,早就讓兵土將塗滿桐油的麻索繩全套在攀雲梯上,在她一聲令下,繩索隨著桐油的燃燒而蔓延到雲梯上,幾名戰士還順著雲梯梯頭倒油,頓時,幾十把梯子全部燒了起采,此起彼落的哀嚎聲接連響起,後頭跟上的馬賊不是被燒死,就是被活活摔死。

  這裡裡外外戰報皆捷,使得向狨不得不鳴金收兵,他實在不懂,明明就算計好,此次的計劃是萬無一失,怎知卻是眾不敵寡,他實在無法理解,這夏侯虎怎會突然變得比以往勇猛好幾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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