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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夜深人靜,每當一幕一幕的往事湧上心頭,她默默流淚,默默地自己舔去傷口。

  飯後藍萱萱爭著洗碗,張碧琨負責掃地,李志雄跟自己未來岳父聊起天。

  萱萱和張碧琨躲到房間,今天張碧琨苦勸了藍萱萱一整個下午,現在輪到她來審問張碧琨。

  「琨,你跟李志雄什麼時候辦喜事?」

  「如果你也嫁人,我才辦喜事。」張碧琨趴在床上,搖著一雙腳丫道。

  「你這是什麼話?如果我這一生都不嫁人豈不誤了你們?李志雄會恨死我了。」藍萱萱歎一口氣,有這麼好的朋友,她這生還有什麼遺憾呢?

  「如果你一生不嫁,我也不辦。」張碧琨很肯定地道。

  「我怎麼擔當得起這個罪名?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藍萱萱道。

  「那你就別做罪人啊!你,我和志雄都是好同學好朋友,如果只有我和他辦喜事,太沒意思了,只要你也找到自己的歸宿,到時候我們一起辦喜事,哇,那多熱鬧——」

  張碧琨幻想那情景,現在就只是想一想,就讓人感動不已,如果真是那會是怎麼樣的盛事?

  藍萱萱又歎了一口氣,眼神隨之飄忽起來。她盯著窗外灰黑的夜空,又陷入自己的思緒裡。

  「萱萱,你總是歎氣,總是不開心。你這樣子讓我這好朋友看了也覺得心痛,你不要再這麼樣了,好不好?」張碧琨看著神思恍惚的藍萱萱,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

  「你別擔心我,你應該好好珍惜和李志雄的感情。」藍萱萱飄游的思緒回到現實中來,看著張碧琨誠懇地道。

  「我知道,志雄對我很好,我會懂得珍惜,但你也珍惜你自己好不好?」張碧琨歎口氣道。

  「我真的沒事呀,我有什麼事呢?只不過父母不在了,我覺得有點孤獨,放假休息都不知道應該去哪兒好?」藍萱萱說著說著,眼內的憂傷更深,一滴淚止不住掉下來,她好孤獨。

  「萱萱,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了,你不可以再這麼胡思亂想,如果你不嫌棄,我當你的姐妹,我們從今就以姐妹相稱,怎麼樣?」

  張碧琨走過來把萱萱摟在自己壞裡,她知道她內心有許多苦楚,她希望能夠和她一起分一早。

  「琨,你本來就是我的好姐妹啊。」藍萱萱嗚咽起來,她極少情緒失控,她一直用工作麻醉自己,但今天,她內心其實滿脆弱。

  「萱萱,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你不會覺得孤獨,你應該試著談場戀愛,只要你戀愛了,你就會覺得愛情像杯醇酒,愛情溫暖你的心,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深愛你人的。」

  「不可能了,已經不可能了。他不會原諒我,他不會原諒我的。」藍萱萱再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二年來的相思,二年來的苦痛,在這一刻,所有的悲傷如缺堤的洪水,淹沒了藍萱萱的心,她要找人傾訴,她要找地方宣洩。

  「你們有誤會對嗎?」張碧琨小心地問,大學畢業後的那一年,萱萱到底發生什麼事?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藍萱萱從不提感情事,每次提起,便花容失色,滿面絕望。二年過去了,難道她還不能從那場悲慘的愛戀中走出來?

  在這座城市,只有李志雄和她們是大學同學兼好朋友,萱萱二年前來到臺北,不斷拿工作來麻痹自己,刻意逃避那段過去。現在的藍萱萱與大學時候的藍萱萱,在性格上有極大的改變。

  「不,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是我對不起他,我愛他,但我對不起他。」藍萱萱在張碧琨的懷裡哭得好傷心。

  「如果你們之間有誤會,解釋清楚不就行了?我相信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的。」張碧琨仍然小心地道。

  「不,不可能。」藍萱萱抹著眼淚道。

  張碧琨再沒出聲,地輕輕地拍著萱萱的背,讓她哭過痛快淋漓。

  「萱萱,既然不可能,那就重新開展另一段新感情才對,不管你有什麼不對,都已是過去?不應該再死抱過去不放。」張碧琨誠懇地道。

  藍萱萱搖搖頭,她的思緒又飄遊在太虛之中。過去的她也想忘記,無奈太深刻也太傷感,她沒法忘記。

  張碧琨沒法,歎口氣坐在萱萱身邊,誰讓她們是好朋友?

  「我不要緊的,我只要哭一下,就會好了。」藍萱萱安慰張碧琨道。

  「萱萱,告訴我你曾發生的事情,我希望能夠分享你的喜怒哀樂。」張碧琨看著萱萱道。

  藍萱萱看著碧琨,碧琨一雙真誠而關懷的眼眸在她的眼內融化。那段過去她從沒跟誰說過,張碧琨看著萱萱,誠懇地點頭。

  「大學畢業那年我回到家,表姐跟我說,她被人拋棄了,要我去幫她復仇,我不去,她要生要死,纏得我沒法,只好答應了她。原來她並不是被人拋棄,只是吃不到葡萄的狐狸,她得不到的,也不讓其他人得到,我沒想到在報復那個男人的同時,自己一顆心也墜落。我們到了談婚論嫁,婚禮也籌辦得七七八八,就在婚禮前一個星期,表姐把我們原來的計劃告訴他,就這麼樣婚禮沒有了……」

  藍萱萱輕描淡寫地述說著她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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