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多一點(27)_鄧婉玲

二十七

　　「偉。」嗇薔很感動，感動得熱淚盈眶。

　　「薔，我說過不會讓你哭的。」師弘偉低下頭，吻去她眼角溢出的淚。

　　「偉，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嗇薔把頭理進他的懷裡，心底激動不已。

　　「因為我愛你，我願意為你付出我的所有。」

　　「偉。」愛的感覺原來就是這樣，她好幸福好甜蜜。

　　「我愛你！」師弘偉撫摸著她的背柔聲道。

　　「你真的真的愛我？」嗇薔看著他，哽咽地為了更確定他的說話。

　　「真的。」師弘偉沒差舉手起誓了。

　　「但你說你要憑你的廚藝去追女孩子。」她是個很死心眼的女孩，他說過的話她都會記在心裡，尤其是這句話。

　　「那個女孩子不就是你嗎？要我把我的心剖開來讓你瞧，你才相信嗎？」師弘偉雙手握著她的肩膀，目光炯炯地問。

　　「是嗎？」嗇薔喃喃地問。

　　「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師弘偉嚴肅地道。

　　「我……我不是不相信，我是個孤兒，不，也不算是個孤兒。」嗇薔的聲音裡透著一抹苦澀，眼眸中透著一抹感激，激動的淚水從眼眶掉下來。

　　師弘偉把她擁在懷裡，他從葉淑敏那兒也約略聽說過了，但從地自己嘴裡說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她開始懂得釋放自己的情感，開始懂得找人頻訴，而不是一味地壓抑自己的情緒。

　　「薔。」師弘偉心痛地撫著她的背。

　　「我媽媽，在我十歲那年死了……」嗇薔開始回憶。

　　十歲的嗇薔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她只知道她的父母，在一夜之間突然全變了樣，後來她長大後才知道，媽媽自殺的原因，是她的爸爸因為被一個富家女看中，要他跟老婆離婚。

　　葉淑蘭和嗇錦平同是中部鄉下眷村裡長大的孩子，可謂青梅竹馬，嗇錦平長得相當英俊瀟灑，迷死一大片少女心。而他對葉淑蘭情有獨鍾，於是二人偷吃禁果，令葉淑蘭暗結珠胎。

　　二人的情事，被葉家父母知道後，堅決反對女兒嫁給嗇錦平。

　　嗇家是眷村裡最窮的人家，葉家情願要女兒把胎兒打掉，也不許女兒嫁給那個只有一張桃花臉的嗇錦平。

　　葉淑蘭很愛嗇錦平，她躲過家人的監控，與情郎偷偷私會。

　　「蘭，你還好嗎？」嗇錦平擁著葉淑蘭問。

　　「不好，」葉淑蘭把頭埋在嗇錦平懷裡，「帶我離開這兒，我想離開這兒。」

　　於是二人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逃出眷村私奔。

　　從中部鄉下逃進臺北的二人，開始了新的生活。

　　十月後，葉淑蘭生下如花般美麗的女兒嗇薔。

　　但臺北這個花花大世界，令嗇錦平眼花繚亂，原來世界如此美麗，臺北的女人比起鄉下的女人更熱情更有味道更可愛。

　　嗇錦平開始變了，他變得晚歸甚至不歸，夜夜留連在聲色場所，葉淑蘭用她的眼淚來勸說丈夫，起初嗇錦平還會反省自己，但久而久之，他厭倦了這種貧寒的生活。

　　嗇錦平時常在酒吧借酒買醉，在那兒認識了一個留連夜店的富家女辜秀梅。

　　二人一拍即合，嗇錦平和辜秀梅過著夜夜笙歌好不逍遙的生活。辜秀梅愛上了英俊瀟灑的嗇錦平，她要嗇錦平和老婆離婚，只要他離婚，她就嫁給他。

　　辜秀梅的熱情豪放，令嗇錦平神魂顛倒。他離婚就能和辜秀梅結婚，讓他少奮鬥三十年，更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雖然他對葉淑蘭仍有一點點的不舍，但她的美麗也早被生活磨損殆盡。

　　嗇錦平回家逼葉淑蘭離婚，葉淑蘭不願意，她怎麼會想到自己心愛的男人會有拋棄自己的一天？

　　葉淑蘭不願離婚，辜秀梅上門叫囂，她比她這個當老婆的還要囂張。

　　辜秀梅丟下一張支票，要葉淑蘭馬上和嗇錦平離婚，否則她就找人來強姦她。辜秀梅本來就是個浪女，什麼手段她使不出？

　　「如果你願意離婚，這張支票就屬於你，如果你不願意離婚，我就把你的女兒賣給人肉販子。」辜秀梅恐嚇。

　　「你離不離婚？」嗇錦平一拳揮過去，當著辜秀梅的面，毒打她母女倆。

　　葉淑蘭心力交瘁，終於同意離婚。

　　葉淑蘭帶著女兒離開臺北，她天天被悔恨的淚水淹沒了自己。她無臉回去見自己的父母，終於在一個寒冷的冬夜，上吊自殺。

　　目睹著母親慘死的小嗇薔嚇壞了，有好長一段時間，她都在惡夢之中醒過來。十歲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但卻成了她一生之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十歲的小嗇薔在社工的幫助下，在一個月後，找到新婚剛渡完蜜月回來的父親。嗇錦平沒想到葉淑蘭會自殺，但他更怕辜秀梅會不高興，所以他思考再三後，打算把女兒送給別人撫養。

　　「小薔，爸爸沒時間照顧你，現在我把你交給爸爸的朋友，他們會好好照顧你的。」嗇錦平哄她道。

　　小嗇薔看著平時只會打她和媽媽的爸爸，突然這麼親切，她雖然有點怕，但他畢竟是她的爸爸。

　　「我……我可以不去嗎？」小嗇薔小小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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