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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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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自她從美國念書回來後,這小窩就常有洛湘雲為座上客,而距上次晚宴事件後,上她這兒更像是走自家廚房一樣,說來就來。 「你們母子是怎麼回事?怕我想不開,故意輪流來陪我嗎?」很難不這麼猜想,因為她每天總要跟他們聚上好幾回。 終於說到重點了,洛湘雲擱下精緻英國花茶杯,正襟危坐。 「我說啊,你真的是想不開沒錯,不過我們倒不是擔心你,是擔心洛碞好不好。而且事關我們的權益,你跟他冷戰的這段時間,他活像只火獅子,隨便一個人都可以被他吼得七葷八素。」 「我以為他不是會亂吼亂叫的個性。」真誇張! 洛湘雲沒好氣地瞪她一眼,「那是形容詞好不好!?他那冷眼一瞪,誰下怕得打哆嗦!說話又毒又狠,這跟發威亂吼有什麼兩樣!」每個人都沒好日子過,就她悠哉悠哉像沒事人一樣,看了就礙眼! 「他自己情緒不能好好控制,又關我的事了?」 「你一天不去找他,這就關我們的事了,而且是天大的事。」 蘇容於故意裝作沒聽到,轉身重泡了一壺茶:上面櫃子一打開,裡頭全是名貴茶品和一套套陶瓷杯具。 「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件事?不要再送我各種花茶和杯子、茶壺了,我這邊快要塞不下去。」 「這怎麼可以!我喝茶,用哪款杯子是要看心情的,萬一你這邊不擺上幾套,那我喝不到心情不好怎麼辦?」洛湘雲直接回絕。 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他們那家子沒有一個肯聽別人的意見,全都是自己想要什麼就做。有時候蘇容子真懷疑,是不是所有富裕家庭養出來的小孩,都這樣自我為中心? 洛湘雲不受影響的轉回正題,「我說了那麼多,你到底還有哪裡不滿意的?現在多的是美術館出版社的邀約、聘書等著你挑;你外公家也迫不及待等著重新跟你們母女團圓;至於生父那邊老愛找麻煩的人,現在巴不得能舔你腳趾頭,就連那原配歐巴桑也乖乖不敢吭氣了,洛碞為你設想到這種程度,你什麼時候才要跟洛碞和解?」 她慢條斯理的端著新泡的一壺茶回來,重新點上小燭燈溫著磁壺,坐下來才回答。「我們沒有吵架啊。」縮起腳窩進沙發,暖陽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這麼愜意的午後,真希望洛湘雲不要老逼著她去找洛碞。 「哼,他不來,你下去,你們這樣要耗多久?」 蘇容子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蘄洛和洛湘雲都認為他們兩人的狀況很緊張,甚至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不安心?如果她直截了當回答「能耗多久就耗多久」的話,可以想見這整個下午她都會不得安寧。 所以她聰明的給了一個安撫的笑容,不過顯然不成功,因為洛湘雲一點都不滿意她不經心的態度。 「也難怪洛碞對你又氣又愛的。瞧瞧你,換作是其他女孩子,早就巴著我們家洛碞的大腿不放了。也不是我這個做姊姊的自吹自擂,你憑良心講,他條件夠不夠讓女孩子搶破頭?可是落在你手上,你卻一點都不珍惜。」言下之意,頗為自己弟弟下平。 她脫口而出:「如果以後相處一輩於都要我奉他為神明,如果換作是你,你自己做不做得到?」 「當然做不到。」但話一轉,「可是如果對象是洛碞的話,也許我會考慮。」 「好吧,那我就考慮考慮吧。」 「蘇容子,我真的會被你氣死!那個叫妮可的,分明就是有妄想、分裂的精神病,洛碞以前看她稍具才華跟她在一起過一段短時間,但後來才發現她有病,以後見面了只是懶得理、不刺激她罷了,這樣也要教你小心眼計較半天!更何況,昨天他給足了你面子,你還想怎樣?」 「如果換成是你老公有這樣的一號人物纏著,你計不計較?」 洛湘雲楞了一下,想像蘄澔被女人、而且是很漂亮的女人這樣追求著,她不吵翻天才有鬼。 想到自己的婚姻,娘家親友哪個不羡慕他們家選對了女婿、她嫁對了老公;可是誰曉得在實際的家庭生活中,他們卻是貌合神離。她嘴裡逞強不說,其實心裡直疑神疑鬼擔心他在外面有女人,但即使如此,她仍甘心接受這樣的婚姻。 「你還好吧?」沒想到無心的一個問句,會讓洛湘雲這樣黯然神傷,但好強的個性、精緻描繪的臉蛋隨即迅速回復女強人的姿態。 「當然,我才不像你,人在福中不知福,這樣僵持下去,等有一天男方心灰意懶,後侮都來不及。即使現在鬧彆扭,你敢說洛碞對你不熱情、不照顧?女人求的是什麼呢?」話落,近乎自言自語的,「不就是丈夫對自己的喜愛,表現出來的熱情……」 蘇容子被這麼一詰問,臉一片霞紅,因為洛碞對她的需索的確如千軍萬馬般的強烈。而洛湘雲愈緊盯著她,她就愈渾身不自在,手忍不住要心虛地掩住脖子上的痕跡。 「我看看……」誰想到洛湘雲竟還跳起來要仔細瞧她的脖子。 那多尷尬!蘇容子急中生智,「你不就說女人最需要丈夫的關愛嗎?那為什麼不反過來,你主動先去關心蘄洛他爸,下午這時候他不是要慶祝公司業績成長,還有拿到設計專利嗎?」 咦?洛湘雲猶豫了一下於,「可是他又沒有邀請我。」 「所以說你去正好給他一個驚喜嘛。姿態隨時擺那麼高,小心老公跑了。」少來她這裡串門子,多花心思在老公身上豈不是更好? 本來是心存僥倖希望轉移注意力,沒想到洛湘雲只想了五秒鐘,立刻收拾隨身物口叩,準備告辭。 在門口,「現在先暫時饒過你。」洛湘雲回頭恐嚇她,又帶點不確定,「你真的認為我應該先放下身段?」 蘇容子立刻搗頭如蒜。 「砰」一聲,終於送走女茶客,留下一室餘香。 當打開大門,看見按鈴的人是蘄洛時,蘇容子真想當面甩上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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