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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眼看她情緒似乎又要失控,他低頭吻去她的淚珠,輕柔的吸吮著她的唇瓣。

  半晌,她平息下來,推開他,不可遏制的詢問:

  「你這幾天到底去哪裡了?我好擔心、好焦急,可是都不知道要上哪裡去找你或是爺爺。萬一你跟那個人打架受傷,昏倒在哪一個地方沒人管呢?我愈想就愈害怕。」打了個嗝,她激動的糾緊他的衣領。「你為什麼不回來?那種恐懼不安的感覺,我不要你發生任何事,不要……我就只有你和爺爺了……」

  耳邊聽著她的焦急、擔心,吉野·隆之神情越發凝重,那一番真情流露就像醍醐灌頂,教他震懾。

  原來她是為了他而哭?

  事實上,他本該防止任何人掌握到他的行蹤。那天他在港口巧見以前漏網的東南亞毒梟豹老大正要入船偷渡,而他未料到豹老大逃難還有兄弟保護,五支槍竟隱藏在暗處伺機瞄準。為免多生枝節,他確定是豹老大無誤,就先離開了。

  他特地神不知鬼不覺繞經幾個國家,故意出現在一些場合混淆視聽,這才能掩人耳目回臺灣。

  「乖,先睡了再說。」他要好好想一想,將心情沉澱一下。

  「可是——」她一開口,他就吻她。

  久了,她疲倦的睡去。沒一會兒,腳不小心碰到他的腿,她睡意全消。

  「你這裡受傷了?」然後,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堅持要照顧他,因為看到他較以往更多的大小傷口。

  「你真是一點都沒變。」他輕喟。

  她不知所以,像被他身上的「豐功偉業」打敗,找到一個傷口就掉滴眼淚。

  「記得嗎?你九歲時曾在日本走失,那時你也這般堅持的要照顧我,還滴了我滿身的淚水?」為了安撫她,他低喃道。

  「那個人是你?!」難怪她第一眼就覺得他很面熟。

  「對,我就是那個受傷沒事,卻差點被你淹死的倒楣鬼。」

  「哪有啊!」可是看看現況好像就如他講的耶,金蓓妮不好意思的收住淚,想擦乾他身上氾濫成災的淚水。

  牽起她的手來到靠近他心臟傷口的位置。

  「這個最嚴重,可能被你淚水先消毒過了,所以好得很快。你親過的這道,是我被老頭K的。那一個也是。手這地方是小時候練拳打磚塊被人不小心打到……所以你放心,但是你也要學會堅強獨立些,沒有人可以永遠依賴著另一個人,包括我在內。」他語重心長的說。

  金蓓妮突然冒出一句話:「我應該要去當醫生才對。」

  雖然他一再強調,可是她感覺得到,他無意讓她參於他另一面生活,也或許自己表現得太過神經質了,難怪他要把她當小貓咪安全的豢養著。

  吉野笑著要她睡覺別亂想。這個執意要照顧他的小姐,真的沒多久就呼呼大睡,壓根不曉得他一夜未曾闔眼,始終守護著她。

  夢裡她追著他跑,卻始終拉不近他的距離,他會不會有一天終會娶她呢?他只是笑……他的態度實在教人難以揣測。

  唉!這真是難解的問題。

  時間不會停下,地球依然運轉,難解的習題不會無端消失,只會糾纏得更亂。但人學會去調適,學會有耐心,而不是讓外在環境來遷就,事情總有它的出路。

  三年後——

  一所向來寂靜優美的大學校園,突然人聲沸騰。

  「萬歲!學校終於算得上是有趣的地方了。」

  「那可不,年輕有為的英文教授,又是國外回來的,起碼不會像那些老古板老要人背美國總統就任誓詞,什麼偉人的至理名言之類的,現在哪還有人記得這些哪。」

  「應該說大家肖想不讀書,也有秀色可餐當調劑品吧?」大二國貿系系花袁稚敏調侃道。

  周旁湊著熱鬧的同學噓聲,笑聲不斷。有人駁斥:「袁小姐這麼說,八成是春心蕩漾了。」

  「說不定喔,如果這個林教授構得上我的標準的話。」袁稚敏落落大方,也不因此扭捏生氣。

  大部分的人其實挺佩服她敢說敢做的勇氣,不過也要有人家的條件,才能大言不慚吧。

  新學期有新教授轟動校園,不僅學生興奮,連教職員那邊也引起不小的騷動。

  起碼等苦看英文助教胡麗晶笑話的人就不少,她是這群未婚女同事中最積極求愛的人,當然有些不好聽的流言是從一些被她甩了的男人,氣憤下口不擇言污蔑來的。

  但好事者,愛聽八卦的,少了她這號人物還真乏味許多。

  可是胡麗晶因為抱定是找結婚對象,幾個主動交往過的教授,接受人家貴重禮物,約會吃飯都是花用男方的,然後沒多久又將人家淘汰出局,自然惹人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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