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杜若唯 > 多情浪子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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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輕輕一扯。「他們看你,因為你千雪是個小美女嘛!」他手一抬,酒保就自動送了一杯冰啤酒來。 被人稱讚,她最樂了。「這點我早知道了。」不過她也沒樂暈了,劈頭就問:「我們在這裡待了一個星期了,還要待多久啊?我好悶哪!」 這時,一個墨西哥年輕人擠到他們中間,不過他說話的對象是裴斯洛,不是千雪…。 千雪看著他們交頭接耳了好一會兒,裴斯洛最後拿出一疊披索交給他,便揮揮手,叫他走。 那墨西哥年輕人轉頭看到千雪時,驚為天人,便硬賴著不肯走,裴斯洛只好拎著他的衣領,將他扔出門口。 哈,又是一個被她的美貌征服的男人,她故意抬高下巴瞟向五官看來好像變得不那麼對稱的裴斯洛。「你的朋友?」 「三天后,他會帶我們前往我們要去的小島。」他顯然有些被惹毛了,因為他竟捨棄自己的酒,拿起千雪的果汁全部喝光。 「那是我的果汁。」她指著杯底只餘些殘渣的杯子。「算了,反正是你付錢。對了,剛才那個年輕人好像是你在這裡唯一的一個朋友,他叫什麼名字啊?」 她隨口問問,並無別的意思,但聽在裴斯洛耳裡,可刺耳了。「有的時候,交往的人不見得都是朋友,也不需要知道名字,只要認著鈔票就能辦事。」 她似懂非懂。他的世界竟然這麼複雜,千雪訝異地盯著他。「你說得好冷酷喔!」 冷酷的世界,還不只如此,嬌生慣養的千雪是不會明白的,但有一點,她說對了──有時候,他真的很冷酷。 不知人世險惡的千雪一直盯著他,竟然也盯得他想退縮。他灌下啤酒以掩飾被看透了的不安,隨即手背一抹,抹去嘴邊一周的酒液,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扔下酒錢。 「你要適應這點,小島上,女人少得可憐,母豬賽貂蟬,女人吃香得很。」他冷冷地說完,又冷冷地走了。 她一愣,誰是母豬?誰又是貂蟬啊! 她甩開椅子,也追了出去。 汽艇快速滑過清澈的海水,激起陣陣清涼的浪花,千雪的臉,手臂全點上了浪花,躲不勝躲,她乾脆不躲了,就任著海浪襲向她。 裴斯洛坐在前方,面對波波湧現的海浪,他一點都不放在眼裡,堅定的目光直直望著前方,看樣子,他們所要去的小島就在不遠處。 千雪也悶著聲,她發現裴斯洛有時候真的是怪裡怪氣的,難怪查克說他是迦爾族的獨行俠,一個怪胎。 她忍不住了!再忍下去,她准會忍成自閉兒。 「喂,還有多久啊?」她摸摸曬得泛出油光的鼻尖,有些惱怒,事實上,他們之前是輾轉換乘不同的交通工具,沿途休息,最後才乘上汽艇。 「是你自己要跟著來的,沒人逼你。」裴斯洛沒打算轉向她,冷淡的口氣仿佛是在提醒她:要跟就少囉嗦。 千雪受氣得撇撇嘴,這幾天他的脾氣陰晴不定,反復無常,她揣測,八成是因為越來越接近無名小島的緣故吧! 裴斯洛和駕駛汽艇的墨西哥年輕人時而點頭,時而用手指往前比,千雪被遺落在後頭,傻愣愣地坐著。 那個替裴斯洛辦事的墨西哥人,她私底下叫他「哈布」,理由是他一頭卷卷的頭髮和她家的小狗「哈布」的毛很像,這是目前為止她得到的第一個樂趣。第二個樂趣是來自她對那個無名小島的好奇,它越神秘,她就越有一股揭開它神秘面紗的欲望。 經由裴斯洛粗略的解說,她才明白無名小島位於三不管地帶,不隸屬任何一個國家,會去那裡的全是被世界各國列為黑名單的恐怖罪犯。久而久之,這個小島便變成這些罪犯的第二個家園,因為他們只要踏出這個小島,便會遭到各國特務的獵殺,但只要他們不做離開小島等非分之想,那麼他們還能在小島上度完餘生。 正因為這個小島上聚集的都是些惡名昭彰、兇狠殘忍的大罪犯,更為小島添上一抹恐怖色彩,所以普通人是不會踏上小島一步的,這也是裴斯洛開始心神不寧的原因之一。 他偷偷轉過頭,瞄了一眼正在生悶氣卻不敢吭聲的千雪,她是害他心神不寧的第二個原因。 在物質缺乏,又沒有太多娛樂活動的島上,千雪賽西施的美貌,肯定會令他們陷入更多的危險中。 汽艇上的竹竿綁著一面旗子,其上畫著黑色大斧頭,這枝竹竿可不是懸著好玩的,旗幟的用意就是告訴別人汽艇的目的地,一見此標記,就能獲得周遭各國的默許而通行無阻,進而航向無名島。 須臾,一個小黑點出現在海的彼端。 千雪歡喜於見到了陸地的出現,所以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裴斯洛的眼神倏地轉為深沉,深沉得見不著底…… 「喂,他就這麼走啦!」雙腳終於能踩上陸地,千雪忘情地扭動著足尖,但一方面「哈布」迅速又離去,讓她覺得頗不以為然;他收了裴斯洛的錢,就該共患難才對啊!怎能就此離去?實在是太缺乏仁義道德的觀念了。 「他只負責送我們過來,不到約定時間,他不會過來的,」他看著千雪把足下沙地當作迪斯可舞廳的舞池,百般蹂躪著,忍不住嘀咕:「千雪,這裡不是舞池,別再跳了,快過來提行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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