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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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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窮愁」是不死不休的絕然招式,是以雪松仍保留了這一招,但火凜天能空手接下他自出江湖便不曾使出的「陽霧雪歿」,其武功修為之高,令雪松也暗自心驚。 「你最終的劍招未出已斷我發,這比試尚難定論。」火凜天一點也不領情。但或許是他對雪松這難得的對手心折,語氣中少了一貫的嘲諷。 習武之人自有其傲氣,而火凜天狂傲又勝他人千百倍,若非明顯分出勝負,他根本不屑承認勝利。 「你是個好對手,若不是你我不同道,或許你我也能做個朋友。」面對難得的好對手,雪松很難不心生相惜之意。 火凜又是一陣狂笑,好半晌才用深不見底卻又危險至極的漆黑雙眸冷冷的盯著他。 「朋友?不可能,我也不想要什麼朋友!人這種東西對我來說只是一種玩具,我愛看的是人們在我手下驚俱顫抖的樣子。」 「你的想法太可悲,這樣活著豈不孤獨?」雪松歎口氣,他知道自己這話或許浪費唇舌,但心中殘有的相借之意仍讓他出口勸道。 「孤獨?這人活著何時不孤不獨?人本來就是一種孤獨的東西,若不是為了利益,你以為是什麼讓他們維持偽善的面具?」火凜天不以為然的說。 「你太偏激了,人也不全都是壞的。」 「是你太天真了,人沒有一個不自私,你想那人人讚譽的就是大好人嗎?若不是為了擁有受人敬仰的光環,你道會有多少人維持那令人作嘔的假像?」火凜天冷哼。 雪松一時竟無法反駁,他不能否認這世間真的有太多沽名釣譽之徒。「可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去傷害別人吧?」 這世間也有許多真正的好人才是,不是嗎? 「我這樣做又有什麼不對?吳儒生老說『仁者無敵』,仁者原也是為了無敵,我只是選擇不同的方法來『無敵』又有何不可?人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有力量的人才是一切。若要我說,這階級和奴性是深植人心,強者為王。」 「你這樣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火凜天傾身直視雪松,那眸于幽黑得一如惡鬼般淩厲。「你還不明白嗎?這世間的和樂,基本上是生根在某些人的犧牲和妥協上的。」 「不會的,我覺得你把人想得太壞了。」雪松不贊同的搖頭。 「想?這種事對一個從小在被憎恨中長大的人來說是不需要想的。」火凜天笑得既冷且狂。 不知道是不是雪松的錯覺,他竟覺得火凜天的笑看來有些哀傷…… 是他的錯覺吧!哀傷和火凜天是如此奇怪的組合。 不過他的話的確引起了雪松的注意,讓一向不願多事的他,竟有一窺火凜天心理的衝動。 「被憎恨?」 「你真的感興趣?還是為了想反駁我的論點?」火凜天譏消的看著雪松。 雪松有種被污辱的不快,轉身欲走。「你若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算我多事。」 火凜天卻比他早一步的擋在他的面前。「偏偏你不想聽,我就非說不可,看是我偏激還是你天真。」 這火凜天的個性實在令人難以瞭解,可卻有一種屬於他獨有的魁惑,讓原想離開的雪松竟打消寓意的等著他的說辭。 「我聽。」雪松挑起一邊眉頭的說。· 「你知道火烈雲吧?」 火烈雲是火雲堡的創立者,一個聽說原是契丹被放逐的公主,她的美豔天下聞名,但手段毒辣也是出了名的。 「她不是你的……」 火凜天不等年雪松把話說完便出聲打斷,「沒錯,那個生我的女人。」語氣中有著濃濃的憎惡。 「你用這樣的口氣似是太不敬,再怎麼說,她也為你懷股十月。」 「不敬?我算是客氣的了。」火凜天一揮衣袖,地上的積雪「砰!」地開了一個大坑。要不是雪松閃得快,這會兒免不了一身雪水。 看到雪松的狼狽樣,火凜天似是很愉悅,唇上的笑又微微勾起。 「你要我感謝她讓我當私生子?還是要我尊敬她想得出用小孩綁住男人的方法?對這種蠢女人沒什麼敬不敬的。」 「可至少她還是生下了你,不是嗎?」 「那又怎麼樣?若不是為了要得到她要的男人,她會讓我存在嗎?可惜她失算了,那男人還是不要她,而我卻成了時時提醒她失敗的證物。」 「你一定有段不太好過的日子。」火凜天說得愈輕描淡寫,雪松卻愈是不忍,以他聽到的傳聞,火烈雲的性子一如她的名字,可想而知,火凜天必定有個相當悲慘的童年,也難怪他的性格會這般扭曲。 「你在同情我?」火凜天倏地眉頭皺起,冷不防的招住雪松的手腕,臉上扭曲得像是發狂的野獸。「同情是人為了抬高自己身分所定的可笑東西!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雪松想管自己辯駁,可轉念再一深思,由另一個觀點看來,有的才能同情沒有的,幸福的才能同情不幸福的。那麼火凜天的說法又有什麼錯呢? 「我不是在同情你,或許只是替你難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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