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千柔 > 神算俏佳人 >


  「我知道玄武玉是玄武莊的所有物,理應完璧歸趙,但目前這是重要證物,所以,先由我保管,等案子一終了,我自然雙手奉上。」說來說去,嚴正祺還是要玄如塵插手這件棘手的案子。

  沒辦法!玉門堡的滅門血案震驚整個北方,他這個八府巡按要是不能早一天破案,遲早會被人以辦事不力參上一本,到時他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玄如塵當然知道嚴正祺的意思,看來,這件事他不插手不行了。

  他冷冷的看了顧繼強和嚴正祺一眼之後,瞬間,在他們兩人的眼前消失了蹤影,只留下在夜風中不知從何而來的一句話:「我接了!」

  多少恨?昨夜夢魂中。

  有多少恨才會讓他觸目愁腸斷?如今眼前滿目斷垣殘壁,誰能知他「眼見他高樓起、眼見他樓塌了」的悲哀?

  看著玄武莊的遺跡,玄如塵一向沒有感覺的眸子也露出一絲悲傷,他有多久才不曾回來了?正確來說,自從二十年前佈滿血腥的那一夜後,他就不曾再踏上這裡一步。但他卻不覺得曾和這裡闊別了二十年,只因為在最不經意的時刻,他總會夜來幽夢忽還鄉。

  傷流景,往事後期空記省。

  他環顧一眼雜草叢生的廢墟,已完全看不出這裡曾是二十年前「北方雙雄」之一的影子,看不出曾有的紙醉金迷,也看不出曾有的血腥殺戮,有的只是過眼雲煙的空虛。

  富貴是什麼?名利是什麼?轉瞬間不過是一場空,一場鏡花水月的幻夢。

  玄如塵憑著記憶,熟練的繞過曾滿是奇花異石的扶疏院,園子拱門上的牌匾還斜斜的半吊在上頭,為它曾有的繁華做一悲涼的見證。

  在通過幾個拐彎和幾條不為人知的小徑後,玄如塵來到內院的一個井邊。這個古井已有多年無人接近,井邊滿是墨綠色的青苔,他伸出手像是要輕撫,卻又倏地縮回手,改撫上紗幕下自己的臉。

  冷冷的風吹起了紗幕,一瞬間,露出玄如塵一向藏在紗幕下的臉。那是一張會令人見了為之驚栗的面孔,他的右半邊臉除了眼睛還稍可分辨之外,剩下的盡是火燒後扭曲的疤痕,那個樣子簡直是像除了在噩夢之中,否則根本不可能會出現的鬼臉;而他的左臉卻是出奇的俊美,左臉頰上的那一條刀疤卻平添他肅殺之氣。

  他暗凝幾分內勁,一出掌,整個石井應聲而裂,四分五裂的石塊在瞬間將井填平。他又用掌風劈了一塊兩尺長、一尺寬的石碑,穩穩的擺在填平的井上,然後將手指咬破,運氣用指氣混著血在石碑上寫下三分深的幾個大字……

  玄門楊氏弱心之墓不肖兒玄如塵立碑玄如塵對著填平的井慢慢跪下,連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才又站了起來。「娘!原諒孩兒不肖。」他在口中低喃著。

  二十年了,他終於可以為他的娘立一塊石碑。他由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暗凝一分勁力,讓紙在瞬間化為碎片,任風像吹雪似的吹落了滿地。

  「孩兒已遵照您的遺言,在知道玄武玉的下落之後才替您立下石碑。如今孩兒已知玄武玉的下落,定會替您洗刷沉冤,還您一個公道。」

  玄武玉!

  當年就是為了玄武玉的失蹤,玄法執,也就是玄如塵的父親,便疑心其妻楊弱心的貞操,逼得楊弱心不得不投井以死明志,但仍喚不回丈夫的信任。

  玄法執在其妻死後仍不信其妻的節操,任其屍骨曝于井中而不埋,並命人不得動之,違者格殺勿論。

  楊弱心大概極瞭解玄法執的心性,所以,曾在給玄如塵的遺書中交代,要玄如塵在得知玄武玉下落後才得她立碑,好讓她有頻面見玄家的列祖列宗。

  若不是為了這一封遺書,玄如塵拚死也會讓他娘親入土為安;而今玄武玉重現,他終於能親手為他娘親立一石碑。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找出當年拿走玄武玉的人,為他娘親二十年來的沉冤討一個公道。他施出輕功正要飛身離開,但一個聲音卻讓他停下了腳步。他微微皺起了眉頭,閃身隱在暗處,心中不禁納悶著:什麼人會來到這荒蕪了二十年的莊院?

  又為什麼而來?

  丹霧一再的揉著自己的眼睛,她不相信她看到了什麼!

  這……這……這不可能是玄武莊!

  舉目望去,除了雜草之外還是雜草,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她上哪兒去找人要玄武玉啊?

  她卜卦蔔了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失誤過,當她出發來玄武莊之前,還蔔出了一個天火同人卦,這卦明明告訴她,她一定可以拿到玄武玉的;可是,面對這麼一個廢墟,她找誰要玄武玉啊!難道她蔔錯了卦?她搖搖頭。她從沒有出錯過,不可能在現在這麼重要的時刻竟出了差錯才對。

  當初,大長老要她到玄武莊找玄武玉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許玄武玉就在這個廢墟的某個地方;也或許大長老就是知道玄武莊早成了廢墟,所以,才要她來這裡尋寶。

  她的預感一向很靈,所以,鳳凰山的人丟了什麼東西都會找她,只要運用她的預知能力,沒有她找不到的東西。

  嗯!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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