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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等一等!」

  一個低沉的女聲由河中一艘淡藍色的畫舫上傳出,打斷了杏兒的宣佈,也同時引住了所有人的眼光。

  那是一個身看淡藍胡服,臉上卻蒙著一塊水藍色面紗的女子,她的面容由於遮住完全看不到長相,但是由此可看到的部分卻不難發現這女子似乎高大的駭人。

  這唐朝的女人高頭大馬的並不少,但以她的分量似乎連男子都不一定比得上,看來又是一個有才無材──有才華沒身材──的女人。

  「喂!你懂不懂規矩,這招親已結束了,冷竹島二當家的夫人我是當定了。」一看有個莫名其妙的程咬金路出來壞她的好事,金保珠自是氣不過,當下很沒氣質的像只瘋狗亂咬一通。

  「在尚未宣佈優勝者之前,鹿死誰手尚未分明,抑或是你怕了呢?」那女子兩句話就把金保珠堵得啞口無言。

  「好個伶牙利嘴,不過這招親的擂臺比的是音律,到時可別自找糗出。

  丟人現眼,我可是有江南第一號的琵琶手,你倒報上名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格。」金保珠心有不甘的嚷嚷著。

  「如果我說我是有天下第一巧手之稱的孟冬月呢?」那女子仍是不慍不火的講出這些話。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莫不訝異的交頭接耳,因為天下第一巧手的名號鮮有人不知,但孟冬月有可能是一名如此年少之女子嗎?

  但最訝異的莫過是冬月了,她明明就在這中,船上的那名女子又是何許人也?

  「少說大話,誰也沒見過孟冬月長得什麼樣兒,你說你是你就是,誰知道是真是假?」金保珠仍在做最後的掙扎。

  「這就只有聽了才知道,是比鳳求凰一曲是吧!」那女子倒也不動氣,仍是淡淡的說著。

  接著她由畫舫中拿出一支玉笙,微微調整一下姿勢後就輕輕的吹奏了起來。

  「那不是……」小奇疑惑的張大了眼睛。

  「閉嘴!」杏兒沒好氣的噓他。戲才正要上演,他沒事攪什麼局?

  女子低著眉頭,隨手的奏了下去,十指紛紛的輕攏著,技巧的撚、弄、挑、抹著簽上的音孔,那音色像是在聲聲的訴說看思量,令人不由得屏住呼吸,深怕一個失神就漏失了任何一個不停跳躍的音符。

  勝負至此已然分出,金保珠也知道自己這冷竹島二當家夫人的夢已在這優雅的曲中破碎,只得憤恨卻又無奈的命人將小船駛離。

  「看來此次招余比賽的優勝者是……」

  「可是她是……」小奇急急的截斷了杏兒的話,可是他的話沒有說完就又遭受相同的命運。

  只見裴冷簫冷冷的看了小奇一眼,讓地噤了聲沒有再說下去,「這事你不要多言。」

  杏兒高興的對裴冷簫嘟了嘟嘴,她就知道還是她相公最懂她了,哪像小奇這只呆頭鵝,長大了八成也是個不解風情的人,以後准嫁給他准倒楣。「既然她是天下第一巧手,自然配得上我們冷築,那就此宣佈……」

  「等一等!」

  奇怪,今天這麼多人專門喜歡打斷別人的活?讓她沒幾句話能完完整整的從頭到尾一次說完。

  「冬月?你不是說冷築的事不幹你的事嗎?你叫我等一等做什麼?這種事是早解決早輕鬆的,反正就這麼決定好了,你就別管了。」杏兒裝出一臉的傷腦筋。

  「裴冷築的事是不幹我的事,但是有人假冒孟冬月可就是我的事了,第一代的孟冬月是我的嬤嬤,她將這名號給了我,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人盜了去。」

  這話說起來是鏗然有聲,但是冬月自己明白,她在說給別人聽的同時也人說給自己聽,否則她會不得不承認這只是她的藉口,因為她一點也不想讓裴冷築屬於另一個女人。

  「那你要怎麼樣?」杏兒刻意作出一臉的無所謂,但心中實在是憋笑憋得好痛苦。

  「讓所有的人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孟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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