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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她是玉笛子的共犯,我們循著血跡至此,卻不見玉笛子,一定是這個老太婆給藏了起來的。」其中的一個人仍不死心的辯解著。

  「她受傷了?」

  裴冷築這下連眼中的笑意也沒了蹤影,那冷冷的氣勢竟和他大哥如出一轍。

  「因為……」看到了裴冷築的臉色,所有的人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江湖傳言,冷竹島的裴冷簫最冷,裴冷築最淡,裴冷竺最狂,可現在這麼一看,裴冷築一點也不淡,他的樣子像是要將他們這些人一起大卸八塊似的。

  「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如果沒有就給我滾!」

  一聽到冬月受了傷,不知怎麼的,一向最有理智的裴冷築也亂了心緒,他不再以彬彬有禮的外貌來對人,而他也不在乎了。

  現在他最想知道的是冬月在哪裡,她還好不好?

  「可是……」

  仍有人想說些什麼,可是被裴冷築冷冷的回頭一瞪,當下全沒了聲。不僅如此,還像是被貓追的老鼠,一個個連滾帶爬的飛奔而去,他們沒有一個人想和冷竹島為失敵,也沒有一個人敢和現在全身散發冷意的裴冷築為敵。裴冷築冷冷的看了一眼飛也似地逃難的人後,便連忙轉身察看床上的嬤嬤,「老前輩,你沒事吧!」

  「你來了就好,我是沒救了,可是冬月……」老婆婆是似有些氣不順,停了好一會兒才又說:「冬月是一個苦命的女孩,你能答應我這個將死的老人一件事嗎?」

  「老前輩,您不會有事的。」雖是違心之言,但裴冷築仍是不斷的好言相勸。

  「我自己的身子骨我自己最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的照顧冬月,我怕我這一走,她一定會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嬤嬤急急的抓住裴冷築的手。

  「嬤嬤?您是小音的嬤嬤?」白守謙突然驚喊。

  「你是……」嬤嬤聽得這聲音感覺很熟悉,卻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我是阿謙呀,羽音出生的時候我還是第一個抱她的阿謙,您還記得嗎?」白守謙認出嬤嬤的身份後連忙說。

  「阿謙!你都這麼大了,上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呢!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這下阿月不怕沒有人照顧了。」說完,她咳出好大的一口血。

  「老前輩!」裴冷築和白守謙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驚呼,連忙扶住就要倒下的老人。

  「我沒事,快把阿月放出來。」她指著牆上的機關。

  裴冷築依言向牆上望去,果真看到一處精巧的設計,用力將扳手一拉,地上便出現了好大一個洞。這洞口一開,冬月整個人就沖了出來,一飛身便來到了嬤嬤的身邊。

  「嬤嬤!您不可以掉下阿月不管,是阿月不好,都是阿月的錯,您別生阿月的氣,阿月一定會乖乖的聽您的話,不要離開阿月啊!」

  「乖!嬤嬤老了,這口氣也撐得好累,我想去找你爺爺和雙親,就讓嬤嬤安心的走好不好?」嬤嬤疼惜的說,她又何嘗放心得下這命苦的女孩,但生死全憑天哪!

  「不要啊!」冬月發了狂似的拼命搖頭。

  「乖!剛剛嬤嬤的廣陵散還有正聲、亂聲和後序三個部分未彈,你去替嬤嬤完成好嗎?」

  冬月點點頭,環顧滿室的瘡痍,找了把受損較小的子虛琴,便揮手揚起了琴音。

  正聲是廣陵散全曲的主題部分,表現了對聶政不畏強暴壯烈事件的讚揚和歌頌,描繪了聶政從怨恨到復仇的感情發展過程,深刻的勾畫出聶政的復仇意志。

  這曲原本就激昂,在現在滿是悲憤的冬月指下更是悲切的令人心酸。或許是這曲太過激烈,也或許是這琴早已受損,突然這個琴就在冬月的指下散開,琴音也霎時斷去。

  「嬤嬤!」冬月狂喊,可是嬤嬤卻再也不會回答了。

  「別這樣!讓她好好的走吧!」裴冷築不知道只為了一個女子的悲切,他也會這樣的心痛,可是他的心就是在痛,而且痛得這麼的真切。

  「都是你的錯!」冬月一把揮開裴冷築停在她肩上的手,「為什麼你不早一點來?為什麼你不早一點來?」說完,她便轉身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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