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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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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冷築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了,看來這兒的人對這林子存在太多的誤解,但這更讓他確定了一件事。 這些日子他一直利用冷竹島的眼線調查看孟冬月的下落,好希望孟冬月能施巧手,為他修補他心愛的還月築。 根據收集而來的消息指出,孟冬月最有可能出沒的還是在江南這一帶,而且極有可能就在這附近,再加上這一帶常常有不明的樂音傳出,這讓他幾乎要確定這個孟冬月很可能就藏身在這個林子中。 所以他才會在此刻獨行於此,為的就是想來拜訪一下這個人稱天下第一巧手的孟冬月,順便以「樂」會友的交交這麼個奇人。 「如果不是鬼,怎麼可能發得出那種聲音,而且我有好幾次都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那不是那種東西是什麼?」樵夫語帶恐怖的說,看來他是真的被嚇過幾次。 「什麼樣的聲音?」裴冷築好奇的問。 「反正我也說不上來啦!有時候像是有人在大叫,有時候又像是狂風,還有時候像是打雷,最可怕的是,我有一次看到一些野獸像是中邪似的一隻只的朝著林子走進去,這不是鬼的話,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呢?」 「野獸像是中了邪?」這不會是傳說中的百鳥朝鳳吧!古書中有記載著善操琴,能引萬物同一情而共喜共悲,看來這泣血林中之人絕不是泛泛之輩。裴冷築的思緒未落,這不遠處的林子竟傳出陣陣的聲響,由初時的柔泣低語,漸漸的隨之高昂急劇,那絲絲入扣的琴音,竟引得裴冷築胸中一片激蕩,他知道,不管這林中人是否是孟冬月,這人他是交定了。 相對于裴冷築的感動,那個樵夫反而瞬間臉色發白,只見他勿匆的背起放置於地上的木柴,有些連滾帶爬的開始跑,還不忘回頭告誡裴冷築:「別再逗留了,如果要命的話,快點走吧!」 說完,沒有看裴冷築是否聽了他的話,便頭也不回的一個勁兒的向前跑去,活像是他的背後有只會吃人的猛獸似的。 裴冷築淡淡的看看樵夫跌跌撞撞的離去,心中雖感謝他的好意,但對這如此高絕的琴藝在這些不懂音律之人的耳中竟是如鬼魅般駭人,思之便不覺有些愴然。 世間是容不得獨醒,否則便是孤獨,曲高而和者寡,本是千古不變的定理呀! 冬月將胡笳十八拍由第一拍開始彈起,這「笳-會兮琴一拍,心憤怨兮無人知」的胡笳十八拍,是她在心亂時最常彈起的曲,往往對她安定自己的心緒有極大的幫助。 可是今天,這十八拍的曲她已彈至「十有三弦急調悲」的身十三拍,卻仍無法抑止在她心中不停翻動的情緒。 隨著愈來愈激昂的琴聲,一陣劇痛由指尖兒往上傳,看來她的手指已承受不住她這樣長時間的劇烈演奏,血由指尖不停的進出,可是她卻沒有停下的意思,如果這指上的疼痛真的能轉移些許她心中的悲憤,就這樣吧! 「阿月,別再彈了!」 嬤嬤的聲音由屋內傳出,雖然是氣若遊絲,卻像是一聲響雷,狠狠的驚醒了沉溺於自憐情緒中的冬月,她連忙的停了手中的琴。 該死!她竟然忘了,嬤嬤雖然看不到,可是她的耳朵卻比什麼都靈,她一定可以由琴聲聽出她的不平靜,以嬤嬤現在的身體,她又怎麼能讓嬤嬤為她的心情擾心呢? 「嬤嬤,是阿月吵醒您了?」 「你最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心情如此的紊亂?」 「沒有。」冬月心虛的否認。 「還說沒有,你的琴音亂成這個樣子。」嬤嬤摸索著冬月伸過來的手, 「瞧,手指頭都破成這個樣子了。」 「嬤嬤!」冬月掙扎的想將手拉出嬤嬤的掌握之中,但又怕力道太大會傷了嬤嬤,只能無奈的喊了一聲。 「告訴嬤嬤,那個男人是誰?」 「什麼男人?」 冬月的心一下子提至胸口,嬤嬤知道了什麼? 她知道自己什麼也沒有說過,那個男人只是她心底的一個影子,這些天她一直在說服自己,她是孟冬月,和那個男人有關的是狄羽音,而狄羽音早就不存在這個世上了。 「那個將你的心弄得這般煩亂的男人。」 嬤嬤倒是篤定,畢竟冬月再怎麼說也是她一手帶大的,她心情的轉變她怎麼會沒有察覺到呢? 「沒有什麼男人,嬤嬤,你想大多了,冬月這輩子不會愛人,何況冬月這個樣子能愛人嗎?」強忍看心中深深的傷痛,冬月硬是讓聲音沒有一絲的波動。 「我可憐的阿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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