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千柔 > 酷相公與美娘子 | 上頁 下頁
十八


  「你們想抗命?」

  李隆基這時挑起了一邊眉頭,臉色有些不悅,反正現在他們是在他的地盤上,想不聽他的都不行。

  「冷笙,別說了!」

  冷箏急急的制止冷笙再說些大不敬的話,她低著頭對李隆基說:「冷箏謝過皇上,能嫁給大將軍是冷箏之幸。」

  她知道現在的局面若真的惹惱了李隆基,那對他們冷竹島來說可是很危險的,不管他們冷竹島的勢力有多大,這兒可是長安城,只要李隆基一聲令下,要殺出重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只有大哥、二哥和冷笙,這條路或許還可行,但是這會兒他們還要分身照顧她、大嫂、小奇、小棠棠他們這些人,殺出重圍這事是萬萬不可行的了。

  「冷箏,你如果不喜歡,大哥是不會讓你出嫁的。」裴冷簫仍是一臉冷漠,但是他的語氣明白的顯露出他對這唯一妹妹的關愛之心。

  其實冷箏也有幾分遲疑,雖然她對李傲天似乎有些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情愫,可是看他的樣子,像是對這件婚事也是一無所知,人道是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如果他不能好好待她,以他這樣剽悍的男人,哪是她可以消受得起的呢?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可是現在也容不得她再多想了,這事是好是壞,全看上天的安排吧!她牙一咬,心一橫,說道:「這是冷箏自願的,大哥您放心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李隆基大笑的說,一切都照他的計劃進行著,怎能不讓他感到得意洋洋呢!

  「皇上,我不想……」

  李傲天出口想駁回這件決定,誰都看得出來這擺明瞭就是逼婚,更何況,他自己也不想要一個妻子。

  「傲天二哥,連裴姑娘都這麼說了,你若不答應,可就太不給裴姑娘面子了。」白守謙出口打斷李傲天的話,他可不能讓這門親事功虧一簣。

  白守謙的話教李傲天皺起了眉頭,現在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要是當場回絕這門親事,以後要教這姑娘怎麼見人?

  他看向低著頭好似承受了莫大壓力的裴冷箏,她那單薄的肩膀,使他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憐惜,他真的懷疑,像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子在漫天風沙的關外能活得下去嗎?

  可是當裴冷箏微微將頭一抬,當下讓李傲天差點站不住腳。天!竟然是她,那個他僅僅只見兩面就將她的影子刻在他心底的女孩!

  他看向站在她身後的裴冷築,突然認出他就是昨天抱著裴冷箏的那個男人,原來他是兄妹!

  這個領悟不知為什麼竟讓他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旋即他又皺起了眉頭。

  這樣的女孩對他來說是只能遠觀,她一點也不適合他。

  「我還是……」

  「傲天!這是喜事一件、佳話一椿,你可別掃興!」李隆基雖是笑著說,但是所有的人可都明白,他話中對這件婚事勢在必行的味道。

  李傲天的話在冷箏盈盈的秋水和楚楚可憐的神情中散去,看來,這門親事他是不可答應,卻又不答應也不行了。

  「太好了!有道是『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是三月初三上巳節,本就是個大好的日子,不如就趁著良辰吉日讓他們完婚吧!」

  白守謙深怕夜長夢多,時間拖長了容易橫生枝節,於是決定還是早一點促成這門親事才是上上之策。

  「這正合朕的意思。這樣吧!朕就命你們今日完婚。」李隆基也同意白守謙的看法。就這樣,李傲天和裴冷箏在開元二年的三月初三,奉李隆基之命成婚。

  ***

  冷箏愣愣的坐在李傲天位於長安平西王府東苑的新房中。

  天!這一切快得令她根本來不及去想這件婚事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直到像旋風似象徵性的拜完了堂,所有人都退到大廳祝賀,冷箏一個人坐在新房內等她夫婿的此刻,她才開始有了感覺,這就像一個剛剛從夢中醒過來的人,卻發現這一切都不夢!

  只是,這會是一個幸福的美夢,亦或是一個無止盡的夢魘呢?

  望著房中的大紅花燭,還有婚嫁用的合歡、嘉禾、阿膠、九子蒲、朱葦、雙石、長命縷、幹漆等納采,這些東西都是別有深意的。人道是:「膠、漆取其固;綿絮取其調柔;蒲、葦為心,可屈可伸也;嘉禾意分福,而雙石義在兩固。」這處處都取吉利,象徵夫妻愛情永固,歡樂幸福。

  冷箏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一般的女兒家望著這些東西,想必是心中暗暗欣喜,不住的編織對未來的幻夢;如果她也是正常的出嫁,或許也會有相同的想法吧!

  可是現在的她卻只有滿心不安,畢竟她無法確定她將一輩子倚靠的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一絲喜歡她?

  雖然這件婚事不是她一手造成的,可是他終究是被逼完婚的,他的不情願並不少於她啊!

  門外的一個動靜讓冷箏趕緊放下鳳冠上的紅罩巾,一個心撲通、撲通不規則的跳了起來。

  會是他來了嗎?

  「冷箏,是我!」

  杏兒的聲音傳了過來,讓冷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松一口氣好,還是該感到失望。

  「大嫂,你怎麼來了?」冷箏將頭巾掀了開來,疑問的望著杏兒,這時候大家不是在大廳宴客嗎?

  「唉呀!看他們吃吃喝喝,然後再講一些千篇一律的賀辭,再不然就是一些無聊的雙關笑話,一點意思都沒有!」杏兒從桌上的糖盒裡拿起一塊冬瓜糖,很不淑女的咬了一口。

  「只有那個姓白的,講的才有點意思,他在大廳上當場大聲吟唱什麼『綢繆』,搞得那個猩猩……哦!抱歉,我忘了他現在是你老公了,可不能再叫他什麼猩猩、狒狒的了。」杏兒對冷箏吐吐舌頭。「不過,你沒看到你老公的臉實在太可惜了,他差點一點沒把那個姓白的丟到酒罈裡淹死,否則這世上又少了一個長舌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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