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千柔 > 家有惡女 >


  征律可以由這女人的手勁感受到她的悲痛,那濃重的情感,壓得她幾乎想反胃。

  她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放開我!你想死就去死,你死不死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而已。」

  征律冷血的說法讓那女人驚訝得不知該如何反應,氣勢一下子消失於無形,整個人像是消了氣的汽球般,緩緩的癱軟在地上。

  除了對征律的冷血早有耳聞的檢察官是一臉自然外,其他的人都被征律的表現驚得又是一陣默然,讓這原本肅殺的場面更染上幾分詭譎。

  檢察官伸手拉住了轉身要離去的征律,「你真的能聽到死者的聲音嗎?」

  死者家屬的表現,讓他心中對整個案件已經有個腹案,自然對征律的好奇也多了一分。

  她若非如傳言般能聽到死者的聲音,如何能這般正確且迅速的斷定死者的死因呢?

  「我是個法醫而不是靈媒,你如果想聽死者的聲音就去觀落陰。」征律冷冷的撥開他的手,「如果你還想要你的手的話,記住一件事,我討厭別人碰我!」

  法醫辦公室中,征律打著報告的手停了下來,她看著白色粉牆上的時鐘,發現早就超過了下班時間,她儲存未完的報告後,就將電腦關掉。不用打量四周,她也知道整棟樓只剩下她一個人。

  從沒有人會在下班的時候對她打一聲招呼,偶爾就算是有幾個新進的人員會這樣做,也會被她的冷言以對嚇得從此不敢靠近,久而久之,她「藍血美人」的封號不脛而走。

  說好聽是「藍而美人」,說難聽一點是冷血妖怪,試問一下,有哪一個人的血會是藍的呢?

  如果說被叫做「藍血美人」可以阻絕別人的靠近,那對這樣的封號,征律倒是沒有任何意見,因為她也常常懷疑自己的血是冷的。

  她起身離開辦公室,面對著因熄燈而顯得比平時更陰森的大樓,征律也只是面無表情的伴著她足下高跟鞋敲著地板磁磚的聲音,靜靜走向地下停車場。

  偌大的停車場還亮著昏黃的燈光,憑藉著這一絲微弱的光線,她找到了孤零零停在車位上的藍色TERCEL。

  她開了車門,將公事包和工具箱往駕駛座旁的位子一放,然後將方向盤上的鎖打開,正當她要把鑰匙插入鑰匙孔中時,一個細微的聲響讓她蹙起眉頭。

  她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大樓後,確定了一件事,這聲音是從她的車子上發出來的。

  她閉起眼睛,試著感覺聲音的方向,一種震顫突然的抖動了她的心弦,她張開冷漠的雙眼中有著一抹了然。

  她伸手按了一下儀錶板上的觸碰開關,車子的引擎蓋便應聲而開。原是幾不可聞的聲響,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征律下車將引擎蓋打開,伸手從車子的送風皮帶的縫隙裡拎出一隻巴拿大的貓。

  她冷冷的打量這只根本看不出是何種顏色的貓,瘦巴巴的,像是三天不曾好好吃過般,沒有一絲掙扎。

  「有力氣爬到那兒去藏,卻沒力氣找東西吃?你真是死了活該!」征律冷哼一聲。

  那貓兒竟像是聽得懂般的低下頭,原本微弱的哀鳴也停了下來,那樣子簡直可憐到了極點。

  「裝可憐有用嗎?要躲也不會找個好一點的地方,車子一發動你可就變肉泥了。」征律嫌惡的將貓丟往一旁,她的熱情只針對她在意的東西,對於其他的,她一向是冷血得可以。

  說也奇怪,貓兒明明是沒什麼力氣了,可在征律將手指放開的時候,它竟然使出吃奶的力氣,反身巴著征律的手不放。

  「天殺的!你不放手,我就把你宰了泡福馬林,讓你成為萬年不朽的貓標本!」征律冷冷的恐嚇,配上她一身森冷的氣勢,別說是貓了,就連人看到了都要打個冷顫。

  可那貓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說不放就是不放,讓征律只得將貓兒抬起來和自己平視,眼中透著的是全然的無情。「你放不放?」

  也許是征律的眼神冷得讓貓兒終於知道自己遇上的是什麼樣的人物,它終於鬆開爪子,像是用盡力氣似的掉到了地上。

  征律看也不看一眼的上了車,發動車子,大燈讓昏暗的地下停車場一下子光亮了許多。

  她油門一踩,車子就往前沖,眼看就要從貓兒身上輾過,「吱!」一聲,車子的輪胎在離貓兒只有三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就是不放棄,嗯?」她歎了一口氣,口氣中聽不出是佩服還是厭煩?

  征律下了車,一手撈起仍不住顫抖的描兒,將它丟放在自己的工具箱上,然後重新踩足了油門,離開這陰暗的地下停車場。

  只留下一道由排氣管噴出的白色煙霧,讓這一片靜默多了一絲詭異。

  天恩動物醫院是這一帶最受歡迎的動物醫院,因為這兒有一個醫術高明、又有愛心、笑臉迎人、和善溫柔,最重要的還是英俊挺拔的多金院長。

  有錢又是單身的帥男人已不多見,如果有錢又是單身的帥男人、再加上集新好男人的條件于一身的話,那根本就是女人眼中的「肥肉」,就怕沒有這種男人,否則一旦見著了,搶也得搶到手。

  駱天恩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一百八的身高加上六十八公斤的體重,在臺灣的男人中,算得上是高瘦而標準身材;一張不輸明星的開麥拉「費司」,總是帶著笑意,往往教女人迷失在他有若春風的笑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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