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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有人在收發室留下這些樂西,上畫寫明是要給方法醫你的,所以我就替你送來了。」

  工友早就見識過征律的冷漠性格,他看她一點也沒有接過的意思,就把手中的玫瑰花和盒子往她的桌上一放,聳聳肩的轉身就要走。

  「你把這些東西退回去。」

  工友暗暗覺得征律很難伺候,一般的女人收到禮物不都是很高興的嗎?就她一臉像是被人倒了八百萬的會似的,難怪她在這兒是出了名的冷血女人。

  想是這樣想啦!他回答的時候還是一臉的笑容,沒辦法,在司法界待久了,即使是一個工友也知道,做人要圓滑,少樹立敵人,畢竟人生何處不相逢?

  「這很難,我剛剛來的時候就發現這東西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征律點點頭,算是聽明白了他的話。

  她把眼光轉向桌上這一大束的紅玫瑰,那沁甜的香氣一向是她最喜歡的,是誰會知道她喜歡這種名為「火色天使」的紅玫瑰,而且送來這麼一大束呢?

  她打開夾在花束中的卡片,上面並沒有任何的署名,只有一排由電腦列印出來堪亭流體字形的精美文字——

  你的心是我永生的罪愆

  罪愆?征律在嘴中輕念著,讓這音節在喉際輕輕的震動,像是品味也像是在沉思,她慢慢的閉上眼睛。

  有誰會做這樣的事呢?一個總是溫和多情的身形閃過她的心中。征律為自己最近常常想到駱天恩而皺起眉。

  她認識駱天恩又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以前他從來就不曾這樣影響過她的心,為什麼最近她會變得這麼反常,這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還是,她以前只是習慣在想起他的時候把他和羽兒畫上等號,而現在沒有了羽兒做緩衝,他在她心中出現的次數和比例,才會高得引起她的注意?

  該死的!她一點也不想在情愛中沾得一身是非啊!

  征律拿起桌上包得精美的盒子,那冰涼的觸感,引起她的好奇。她拿起桌上的美工刀,利落的拆了外包裝,然後將裡面盒子的蓋子打開。

  才一打開,一陣乾冰的白色輕煙嫋嫋向四周散了開來,征律好一會兒才看清楚盒子內的東西,她猛然刷白了臉,感覺乾冰的冷意似乎襲上了她的心頭。

  因為,在盒子中的竟然是一顆還帶著少許血的心臟!

  以征律這些年的經驗,就這麼一眼,便可以讓她斷定這是一顆人的心臟,而且是一顆保持得非常完美的心臟。如果她喜歡賭博的話,她會押上她全部的家當,來賭這顆心臟一定是那個死者離奇失蹤的心臟!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兇手把這個心臟送來給她到底是何用意?

  她知道在變態心理學中,有些精神異常的罪犯,會把殺人當遊戲,然後設了各種提示來進行整個遊戲,如果就她現有的資料來看,這個兇手種種的佈局都符合這樣的推論,只除了一點——

  兇手為什麼找上她?是因為她是這案件的法醫嗎?兇手在電視上看到她,所以把她設定為他的假想敵?

  桌上手機突來的振動,把陷入沉思中的征律驚出一身汗,她看著手機的樣子,就像是那手機變成了一條毒蛇般。

  根據一般的驚悚電影,這電話很可能是兇手打來宣示遊戲開始了。

  想起那個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直接送到這裡,那就算兇手知道她手機的號碼,她也不用感到太訝異。

  征律深吸了一口氣,接通了手機,還沒來得及開口,方商律的聲音就氣急敗壞的傳了過來。

  「天殺的!你怎麼這麼久才接?」

  雖然方商律的口氣算得上是很沖,可聽到了她的聲音,卻讓征律暗暗的松了口氣,也暗笑自己胡思亂想,這是現實,又不是演電影!

  「什麼事這麼急?」

  「你現在快點來到市立游泳池,那個變態殺手的第二個被害者出現了。」

  方商律的話讓征律關上盒蓋的手停在半空中,那本來襲上她心頭的寒冷,在刹那間凍結了她體內的血液。

  由於這件案子是臺灣少見的變態殺手謀殺案件,所以,檢警當局幾乎是立到封鎖了現場,除了相關人士外,閒雜人等一律隔絕在外。

  不過,臺灣媒體消息也不是普通的靈通,征律的公務車才來到了市立游泳池的門外,就被大量的記者團團包圍。

  「聽說這個被害人和五號公園的被害人都是同一個兇手所為,法醫你的見解如何?」

  一個約是新手的女記者,大概是不明了征律的性格,還以為自己搶得快,得到了優先發言權,殊不知其他的記者根本不敢問,就是在等著看著有沒有哪個菜鳥敢先開口,好坐收漁翁之利。

  「我都還沒看過被害人,你問得也太早了吧!」征律冷冷的看了那女記者一眼,不想多說什麼的繞過她,四周的人們也像是怕了征律身上的冷意而紛紛退開。

  女記者發揮新聞工作者為了新聞勇往直前的毅力,不死心的追著微律,一路上推開了好幾個人,還差點撞倒了一個抱著小兔子來看熱鬧的民眾,終於追上了征律。

  「那法醫你可以確定五號公園的死者是被謀殺的吧?」女記者就是不相信她不能從征律口中套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難道你以為那樣子的死法還可能是自殺嗎?」

  征律的話讓在場的人想笑卻又不敢笑出來,只得忍得幾乎快內傷,而那個女記者的臉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像這樣的事,不知道檢警單位是否已有了腹案,不然如何對社會大眾交代?」女記者不甘示弱的將問題的角度切入得異常的尖銳,想挫挫征律的威風,也好扳回一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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