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千柔 > 寒竹弄情 >


  所以面對雷夫人的熱絡,寒竹有些不習慣。可她的手又握得那麼緊,寒竹只好任她拉著自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這「翔起院」你住得還習慣嗎?如果有什麼不合意的地方儘管說,可別和娘客氣。知道嗎?」雷夫人拍拍她的手。

  「謝謝娘,寒竹明白爹和娘的用心,那東窗的「盼翠園」的青竹是新種下的,而且還是仿京城寒竹娘家中的園子而築。」

  寒竹惜竹是出了名的,她以前住的院子全都是各式的竹子,所以一見那盼翠園的擺設,她自是明白設計人的用心。不過她也明白,這般的用心絕不會是雷翔宇的作為,想來該是雷夫人為了怕她思家而建的吧!

  雷夫人原本想把這功勞推給雷翔宇,但一望入寒竹冷靜又飽含理智的清澈雙眸時,她也明白,這話說了根本一點說服力也沒有,便笑笑的點了點頭,「你喜歡就好,只要你喜歡,娘一定會多叫人送些珍奇的品種過來。」

  面對雷夫人的熱情笑靨一向沒有大多表情的寒竹不自覺地也跟著微微上揚了嘴角。

  「你真的是個美人兒,應該多笑笑;她的笑簡直會勾人的魂,你說是不是?」

  乍見寒竹的微笑,雷夫人不免驚喜的連聲問著雷老爺。

  「嗯!」只要他愛妻高興,說什麼他都不會反對。

  在深愛妻子的雷老爺眼中最美的當屬自己的妻子,可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新進門的兒媳婦確實是美得驚人,宇兒到底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好了!別說這麼多了,竹兒你現在已是我們雷家的一份子,自是要多多瞭解我們雷家的產業,這以後全是你和宇兒的。」雷夫人起身,也順手拉起了寒竹。

  「走!我帶你去認識一下。」

  她不是個惡婆婆,新媳婦才一過門就要她去學習打理山莊的事物,只是現在宇兒不在,她深怕寒竹要是一個人回去胡思亂想,決定休了她那個笨兒子,那她好不容易盼到的兒媳婦不就飛了?所以,她決定在宇兒回來之前,給寒竹找些事情做做。

  有事情做就比較不會胡思亂想了,不是嗎?

  「靜思,沒必要這麼急吧!寒竹才剛過門,就讓她多歇歇吧!」雷老爺不明白雷夫人的用意,開口勸說。

  說實在的,寒竹不論相貌、舉止都是不可多得,他十分中意她這個兒媳婦,是以對她也多了份疼惜。

  「你不懂就別亂說。」雷夫人真的會被氣死。看來她兒子的笨是有原因的,連老子的腦袋都轉不過來,兒子又能聰明到哪裡去?

  「我……」雷老爺聳聳肩,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不過.他真的不懂。

  「爹、娘,寒竹當然願意學,畢竟寒竹已入了門,早一點明白也是好的。」寒竹不想看他們夫妻因為她的事而有什麼不愉快,連忙出聲說。

  不知怎麼的,她發現自己竟有些喜歡這兩個看來極易相處的公婆。

  雷翔宇伸了伸懶腰,或許是那「玉梨淚」本就是後勁極強的酒,加以溫過之後又增強了酒氣;也或許是他多喝了幾杯——因為寒意。

  他不曾記得自己是何時睡著的,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更沒有概念現下是何時辰。

  該死!他一向不是個易醉酒的人。

  「你醒了?」柳綿綿一看他有了動靜,便立刻趨身向前,手中拿著熱毛巾,小心的為他輕輕擦拭。

  「現在是什麼時分了?」他微皺起眉頭。心中暗自希望他沒有睡過頭才好,新婚之夜出來玩樂是一回事,徹夜不歸可又是另一回事了。

  出來玩樂只不過流言傳得難聽些,沒憑沒據的,兩三天就無影無蹤了,可在這過夜就不一樣了。

  柳綿綿抿了一下嘴後,小心的看著雷翔宇說:「晌午時分了。」

  「什麼!?你怎麼沒有喚醒我?」雷翔宇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睡得這麼久。

  醒來時竟已晌午,這外面的話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

  一定很難聽吧!寒竹成了個新婚夜就獨守空閨的女子,眾人自是很難不做無聊的聯想,是不是她有問題……不知怎麼的,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想法。

  「因為你睡得太沉……所以……所以……」說著,柳綿綿竟眼眶泛紅。

  雷翔宇眉頭皺得更深了,可他一向不是個愛惹女人哭的男人,只得放柔了口氣道:「別哭了!是我不好,只是一時心急,所以口氣重了些。」

  「你對她還是很在意?」她緊緊的打量著雷翔宇。

  「怎麼可能!?」他連忙搖頭否定,「我只是不希望有太多的謠言困擾,而且讓一個女人遭受這種事和質疑,一向不是我雷翔宇的行事原則。」「哦!」柳綿綿低垂著頭輕聲應道,眼中閃過一絲狡獪。

  其實是她在那玉梨淚中加了「七裡迷魂散」,這是青樓中老鴇常用來對付不聽話的姑娘所用的一種無色無味的藥,吃了之後,便失去知覺的睡上好一陣子。

  她知道雷翔宇若徹夜不歸會造成多大的風波,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向所有的人宣示——雷翔宇的心還是屬於她的。而另一方面,若能激走那姓年的女人是再好不過。

  雷翔宇一點也沒有發現柳綿綿眼中的得意神情,看她低垂著頭,還以為他方才的語氣太重了。

  「是我自己的錯,這不能怪你,你就別自責了。」雷翔宇起身讓柳綿綿幫他整好了衣著,由懷中掏出一疊銀票,「去買些你愛的東西。」

  柳綿綿不愛從他手中接過這些,寧願他給的是承諾。可她也知道她若執意反對,便會一如那些只想要承諾,而不要錢財的女人一般,再也見不到他。

  對女人來說,除了承諾之外,他一向是非常大方的。

  點了點頭,她收了下來,用一種乞憐的口吻說:「你會再來吧?」

  「當然!」他輕拍了一下她的臉頰。可不知道為什麼,腦中浮現的卻是寒竹那絕美而清冷的容顏。

  「你怎麼了?」柳綿綿不明白他的恍惚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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