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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我是不愛她,但是,就算她是我所追尋的人,我還是會這樣做的,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白定樵笑了笑。

  他本來追尋的人就不是寒竹,只是為了給雷翔宇一些壓力才這麼說的,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反而成了雷翔宇的心結。「你不是為了我才這麼說的吧?」雷翔宇以為這是白定樵的託辭。

  「怎麼我開玩笑的話你信得真,可我說真話卻不相信?」白定樵搖搖頭,一臉無奈。「老實告訴你好了,我會誤以為寒竹是我追尋的人,只是因為她是那個人的妹妹。」

  到這個地步,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妹妹?可寒竹只有一個哥哥……」雷翔宇的臉上從疑惑到看到白定樵點頭,一下子化成一片震驚。「可是年雪松是個男人!當然,我不否認他長得比女人還美。

  可是,他還是個男人呀!」

  「我知道,可在知道他是個男人之前,我就愛上他了。」對他來說,不管年雪松是男是女,他已揮不去他在自己心上烙下的影子。

  雷翔宇默然了。感債的事,沒人說得准。

  像他,原以為不會愛上女人的,因為情愛的獨佔會讓他失去遊戲人間的自由,可他卻愛上了寒竹,而且心甘情願從此只在心上留下她一人的影子——

  只要她願意駐留。

  「月老有時真愛開玩笑。」雷翔宇只能這樣說。白定樵選擇了這樣的情路,在他的前方可還有不少坎坷路要走。

  「可若真愛上了,不是那麼容易說放就放的,就當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他拍了拍雷翔宇的肩。

  「她會原諒我嗎?我做了太多太傷她的心的事。」想起自己曾對寒竹所做的事,雷翔宇心中仍是有絲不定。

  現在想想,他真的覺得自己就如他娘所說的——

  一個良心給狗啃了的渾蛋?

  「不管她原不原諒你,你欠自己和她一個機會。而且,就算她給你難堪又何妨,反正這是你欠她的。」在雷翔宇做了這麼多不可原諒的事後,就算寒竹真要給他一點苦頭吃,也是應該的。

  寒竹靜靜的捧著一杯熱茶輕啜,然後看著杯中的水氣緩緩上升。

  雖然她變得比較愛和人打交道,但本質上,她還是喜歡自己一個人獨處的時光,安安靜靜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她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是讓走的時候了,該他的自由,終究是要還他的。而她,再待在他的身邊,恐怕也不能如以往般,淡漠的看著他的風流韻事一段段上演吧!

  緣起天註定,不然她如何會往久等得她幾乎要放棄時又遇到了他;可緣盡亦天定,她又何必多做強求。

  強摘的瓜不甜,她又何必強求一份本不屬於她的情愛呢?

  花間浪子還是讓他嬉戲花間才會快樂,她又何必擾了他的興致?愛一個人不一定得要強佔住對方,不是嗎?

  房外的腳步聲告訴她有人向著她的方向而來,大概又是雷夫人吧!自從她知道寒竹打算離開雷霆山莊後,總不時的會跑來「遊說」一番。

  她知道雷夫人很疼愛她,但,這並不是她能再繼續留下來的理由,所以不管雷夫人再怎麼說,寒竹也只能婉拒了她的好意。

  這門一推開,寒竹到口的推託之辭又全吞回了肚子,因為進來的人不是雷夫人,而是柳綿綿。

  「你……」寒竹難掩語氣中的訝異。

  「我只是來和你說幾句話的。」

  寒竹微微皺起了眉頭,她不知道自己和這個女人有什麼話好說,若不是因為雷翔宇,她這輩子絕不可能和她打照面的吧!

  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你要說什麼?」

  「謝謝你!」柳綿綿小聲的說。

  寒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謝什麼?」她不解。

  「你沒有把那錦盒是我拿給你的這件事說出來。」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寒竹只是覺得這沒什麼好說的,她知道柳綿綿這樣的行為或許是不對的,可是真要追究起來,也只是因為她太想佔有雷翔宇罷了。

  這在以前,或許她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可以為了情愛如此不擇手段,可自從她愛上了雷翔宇,她似乎也能瞭解柳綿綿這樣的行為因何而來。

  「那事我早忘了。」寒竹淡淡的說。

  柳綿綿看了一眼寒竹後,低頭輕笑了起來,「我輸了,你比我以為的更愛他。」

  「你是什麼意思?」寒竹皺起了眉頭。她仍是不習慣這種被人剖析的感覺。

  「我給你錦盒的時候,你就知道那裡頭是什麼東西了吧?不然你不會在他打開盒子的時候,有那樣的反應。」

  寒竹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你該知道我很恨你,因為你就這樣突然跑了出來,然後占去了我長久以來一直想要的位置。我一直認為在他身邊的人應該是我,我比你更愛他。」柳綿綿怕自己會沒有勇氣說,一開口,便僻哩啪啦說了一大串,連氣都不曾換一下。

  寒竹點點頭,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可是,她又覺得現在自己應該說些什麼話,至少柳綿綿看來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我知道了。」這是寒竹唯一想得到的。

  「不!你不知道,他擁有的就是我想要的一切,可是你的出現卻破壞了所有的事,所以,我才會在那個瘋子的煽動下……不!或許我自己也不想讓你活著,因為你的存在,就代表著我永遠得不到我所渴望的一切,直到……」她突然停下話。

  寒竹不明白的抬起頭,等著柳綿綿接下來要說的話。「直到什麼?」

  「你竟然不顧一切的救了他,而我卻除了驚呼,什麼也不敢做。」柳綿綿對自己的怯儒搖了搖頭。

  「我只是站得比較近罷了。」寒竹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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