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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那如果我輸了呢?」錦衣男子小心翼翼的問。

  「不用,你輸了什麼也不用做,只要願賭服輸就好。」雷翔宇搖了搖手指,一臉笑意。

  「真的?」

  「你不相信我?」雷翔宇偷空對寒竹眨了一下眼睛。

  寒竹翻了一下白眼,這男人真的是……她該怎麼說他呢?

  「好,就這麼一言為定。」

  錦衣男子由懷中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給算命的先生,心中暗暗竊喜著這一百兩的一千倍……看來他這下好好的賺了一大筆。「一百兩?你出手可真大方啊!」雷翔宇摸了摸鼻子。

  「大方的可是大哥,一千倍哪!雖然這對您來說可真是九牛一毛。」錦衣男子搓著手,一臉的貪婪樣。

  雷翔宇仍是一臉自若,「一言既出,現在午時沒到,過了午時我就會履行我們的賭約,你可別忘了。」他哈哈一笑。

  「小弟怎麼可能忘了,只希望到時小弟能如數取回自己應得的。」錦衣男子對著雷翔宇拱手後,一臉興奮的吆喝眾人,「來!我請客,我們去好好大吃一頓。」

  說完,那群人一陣歡呼,全跟著錦衣男子的身後,打算好好的吃喝一番。於是,兩、三下就讓此地恢復了平靜。

  「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寒竹搖搖頭看著他們離去。

  「你知道了?」雷翔宇也不表訝異,只是含笑的反問。

  他知道年寒竹是冷,但可不笨。

  「他如數的給了老前輩一百倍的酬勞,又讓你耍得不自知,看來要不成為蘇州城的笑柄也難。」寒竹好笑的說,不覺臉上勾起一抹笑容。

  這男人可真是不簡單,輕輕鬆松的整了人一頓,又完全不費自己一絲吹灰之力,像他這樣的男人,她怎麼會以為他會需要自己的幫助?

  她早該明白,他是多麼特別的男人,十幾年前如此,十幾年後亦是這般。

  雷翔宇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從寒竹臉上得到這樣的笑容,不是冷然也沒有一點的嘲諷的意味,有的只是純然的笑意。

  女人的笑容他看得不少,可像寒竹這般像石子投入他的心中,引起一圈圈漣漪的可就少見,更別說讓他這般不由自主想伸手掬飲……

  天!他是怎麼了?「嗯哼!」算命老人清了一下喉嚨。

  一個聲音打破了他們之間的魔咒,倒教雷翔宇和寒竹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了眼光,不約而同的兩人的臉上飛生一片赧然。

  「今天真多謝了你們。」那老先生由懷中拿出一個布包遞給了雷翔宇,「這布包就當是老夫的一點謝意。」

  「不用了!」雷翔宇連忙辭謝。他這個人愛管閒事是天性,可從沒想過要得到什麼回報。

  「這是老夫的一點心意,當你遇上不可解之事的時候,或可為你找到一個解答。」算命先生神秘的說。

  「解答?」

  「布包起之緣,當需布包解,解之唯尋情,情緣三生定,情定永同心。」算命先生一擺手,轉身竟已在數丈之外。

  雷翔宇心中大驚,這老者腳下功夫竟是如此了得,心下便知此人定是不簡單,不由高聲大喊:「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星斗移如璿,字字皆珠璣,老夫璿璣子。」

  再回話時,人竟已渺不可見,只留下雷翔宇和寒竹兩兩相望。

  白定樵在蘇州頗富盛名的如春小館點了一壺西湖龍井,細品這名茶之首的甘香味醇,這一身神魂卻是遊遊蕩蕩在千里之外。

  館中的姑娘和著二胡拉出的「蝶戀花」,清唱起王夫之的「衰柳」:

  「為問西風因底怨?百轉千回,苦要情絲斷。葉葉飄零都不管,回塘早似天涯遠。

  陣陣寒鴉飛影亂,總趁斜陽,誰肯還留戀?夢襄鵝黃拖錦棧,春光難借寒蟬喚。」

  白定樵一個震顫,手中的香茗竟溢出幾分,這真是教人不欲思愁便卻愁上心頭。

  他喚來了小二,由懷中拿出兩錠白銀,交代他送去給那唱曲的姑娘。

  「謝謝公子的賞賜。」那姑娘紅著臉向前道謝。

  她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這儒雅俊逸的男子,打他一進門,她就全讓他占滿了心思。現下小二竟送來了他給的銀兩,而且還是一筆大數目,教她怎不又驚又羞?

  「你這曲子能再唱一遍嗎?」白定樵抬眼看了這唱曲的姑娘,輕聲的說。

  「公子怎地偏愛這曲?難道是為情所苦?」唱曲的姑娘好奇的間。難道眼前這般風采的男子也會為情所苦?

  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這般好運卻又不懂惜福?

  「這曲子是我見她時她唱的歌,那也是個陣陣寒鴉飛影亂的時刻。」白定樵勾起一抹失落的笑容,眼睛仍望著那唱曲的姑娘,眼光卻已不知落在何方。

  若思念有羽翼,此刻他已在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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