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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第五章

  寒竹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會是這樣的一幕。

  一陣驚呼幾乎要脫口而出,幸好他及時用手捂住。但無論如何,她那頓時張大的眼睛,明明白白的表露她的驚嚇。

  沒辦法!有哪一個人在一大早醒來的時候,發現一張大特寫的臉在自己的頭上時,還能毫無任何反應?

  「還好啦!尚可接受。」對於寒竹的反應,雷翔宇一臉的雖不滿意但尚可接受的樣子。

  「你這是什麼意思?」寒竹驚魂甫定後,臉色隨即沉了下來,「你以為你在做什麼?這樣嚇人很好玩嗎?」「只是個小小的試驗。」他的回答有些牛頭對不上馬嘴。

  寒竹疑惑的咬起下唇,隨即又像發現自己這壞習慣的抿了一下嘴。她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麼做了?這是她一個小小、不能自製的缺點,她要是一緊張,就會不自覺的咬起下唇。

  她在緊張。寒竹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因為今天的雷翔宇看來是如此的不同。她不是說他的樣子變了,她說的是一種感覺,一種令她不由自主心慌的感覺。

  他和前些個日子的他完全不同。

  前些日子的他幾乎很少正眼看著她,就算勉強打了照面,他也只是匆匆把眼光帶過,從不像今天一樣,這樣明明白白的雙眼直視,像是要看人她心底一般。

  是什麼樣的事造成這樣的改變?

  「這是你的新遊戲?」寒竹用她最完美的冷淡口吻說。

  通常的人只要一聽到她這樣的口氣,加上她冷冷的聲音,在她的四周連空氣都會結冰,所以,十之有九的人都會被凍僵在當場。

  雷翔宇只是扮了個鬼臉。說真的,要不是經過昨天小瑞兒和小祥的啟發,這會兒,他大概也會摸摸鼻子自討沒趣的走掉。但小瑞兒和小祥帶領著他用一種不同的觀點去看她,讓他發現,或許她冷淡的背後藏著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女子。

  他原本一直以為她是個冷漠到幾乎沒有一點人味的女人,畢竟有多少女人能這般看待她的婚姻?那近乎理智式的分析和做法,真的讓他以為,她大概是個沒什麼感覺的女人。

  可是由小瑞兒和小祥的口中,他聽到的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女人,那個女人會哭、會笑、有感覺,而且懂得接受和付出。

  小孩子的反應是最不會騙人的。這讓他開始思考一件事,或許她並不是真的那麼冷漠,或許她只是選擇以冷淡來看這世間。

  「我只是想證明你也是有感覺的,你也是會被嚇到的,雖然反應不大。」雷翔宇笑笑的說。

  「你到底想證明什麼?」他的眼睛看得她全身不自在,但她仍強自鎮定,不讓臉上露出一絲其它的表情。

  「你為什麼不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表現出來呢?生氣的時候大叫、快樂的時候大笑、悲傷的時候落淚,發洩情緒並不可恥。」雷翔宇捉起她的手,以少有的認真態度說。「你別開玩笑了!」寒竹想把自己的手自他的手中抽出,但女人的力氣哪贏得過男人。她試了幾次卻都徒勞無功,最後也只好放棄了。

  「你可以反抗、也可以否認,但我不會放棄的,我既然知道你也有快樂、傷悲,我就會不計任何代價把它挖出來。其實,當一個會哭、會笑的人。沒有你想像中的難;而我,一向是個不太輕易放棄的人。」雷翔宇像是下挑戰書的宣告者。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們的交易只包括你的自由和我的自由。」

  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夜之間他的態度就全然的不同?這個新的他,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恐慌,似乎他將會從她身上取走某些東西。

  「交易?說真的,我實在不太喜歡聽到這樣的字眼,不過,既然你提到了「交易」這兩個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公平的交易是雙方站在對等的立場,既然我們的立場是平等的,那你自是要聽聽我的意見。」雷翔宇對她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臉。

  前段日子,他是真的被她的冷漠騙倒,可現在不一樣了,既然他知道她也是個有感情、有感覺的女人,那整個局勢就不一樣了。

  他不會再當被牽著走的那一方。

  「我的情緒在我們的交易中重要嗎?你為什麼要在意?你又為什麼要這樣多事?」寒竹不明白的說。他要的不是自由嗎?那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說對了!」雷翔宇不以為作的擊掌稱是。「我這個人天生喜歡玩、喜歡女人、喜歡管閒事。以前,我會用那樣的態度對你,是因為我被你的冷漠嚇到了。」沒辦法!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哪一個不溫柔多情?乍見她這般冷漠的女子,現在仔細想想,當時,他或許是真的亂了方寸,才會做出許多不合常理的反應吧!

  可是從現在開始,情況將不再一樣了。他暗自承諾。

  「啥?」寒竹皺起了眉頭。「我還以為男人不都是打死不承認自己會害怕的嗎?」

  雷翔宇哪會聽不出寒竹口中的諷刺,他也明白寒竹只是借機想激起他的脾氣,因為她已開始亂了方寸。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論,可是,他就是非常肯定自己的想法。

  突然之間,他竟然覺得她真的很可愛。

  「你不知道嗎?你那生人勿近的樣子有多可怕!」他裝出一臉的委屈樣。「而且南方天氣比較暖和,你那北方的臉孔怎麼會不嚇到我那幼小而脆弱的心靈?」

  寒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什麼樣的反應。說真的,一個堂堂七尺的大男人。裝出一副小媳婦的臉孔,實在是讓人覺得非常的荒謬。

  脆弱和幼小?她實在沒有辦法把這些形容詞塞進他既不脆弱、也不幼小的身體裡。

  「想笑就笑,沒那麼難的。」他像對小孩子似的捏捏她的臉頰,而且你再不笑出來的話,待會兒我又得找人去把于大夫請回來。」

  「請大夫來做什麼?」寒竹疑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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