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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他知道以他大哥的身手不可能不知道門外正要進來的是麒玉公主,但是他大哥仍是無動於衷的坐著,甚至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改變半分;面對這樣舉動的裴冷簫,冷築也只能跟著大哥視若無睹的繼續下棋。

  杏兒一推開門就發現廳中有兩個相似的身形在下棋,一個是她剛剛曾見過的男子,另一個想來就是他的弟弟了。即使剛才那個帶她來的丫環不說,杏兒一樣能夠輕易看出他們之間的相似點,同樣俊逸的身形、同樣的傲然氣勢,所不同的只是那個她「名義」上的丈夫似乎更為結實,臉上亦少了另一位男子的那種書卷氣和溫和的表情。

  她舉步走向前想引起他們的注意,但是那兩個人不是聾了就是下棋下死人了,瞧她這樣一路乒乒乓乓的像開山機般沖了進來,竟然沒有一個人抬頭看她一眼。

  其實瞧杏兒小小的一個人可也不傻,這房中的兩個人擺明瞭就是故意不當她是一回事。如果今日不是杏兒有求于他的話,打死她,她也不會多看這種死魚臉一眼。人生已經有太多的苦難了,如果還要老是對著一個像是被人倒了會錢的臭臉的話,那人生豈不太沒趣?

  可是他們現在當她是石頭,如果不先引起他們的注意力的話,那她還談借什麼琉玉呀?於是杏兒舉步靠了過去。

  「喂!」

  杏兒輕喚了一聲,仍沒有人理她。

  「喂!」

  她這次加大了點聲音,但是那兩個人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這下可把杏兒給惹火了,別看杏兒個兒小小的,她一發起脾氣來可是不好惹的,否則依她這種「尺寸」,當年在孤兒院的時候怎麼能當那一群頑劣小子的孩子王呢?

  「喂!」

  這一次杏兒可是用盡了她吃奶的力氣在他們耳邊吼出來的,要普通人早被她嚇得跌在地上了,但是除了那個看來較溫和的男子眼中出現一絲一閃而過的驚訝之外,另外那個死魚臉的竟然沒事似的伸手用炮吃掉了馬,並淡淡的說了一聲:

  「將軍。」

  這個人是不是有問題呀,她站在這裡喊了半天,他卻只顧著下他的棋,一股怒氣沖上了她的心頭。

  好!你喜歡下棋,那本姑娘就陪你玩玩。

  主意即定,她走到那個看來快要棄甲投降的冷築身邊,細細的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後抓起冷築原本在一旁的車吃了冷簫正威脅冷築將軍的馬。「平車吃馬、將軍抽車。」杏兒得意的說。

  老江以前可是下象棋的好手,前此年他臥病在床,杏兒怕他無聊,只要有空就陪他過招;加上杏兒本來就聰明,她的棋藝早青出於藍。

  雖然說「觀棋不語真君子」,但如果不是他們先做得太過分,她又何必枉做小人呢?

  冷築冷眼旁觀也看出這招「平車吃馬、將軍抽車」委實下得太險,但是卻能險中取勝,反將大哥一軍,看來這麒玉公主竟也是深藏不露的好手,只是這麒玉公主穿成這樣也敢出門,而且一點也不像公主該有的風範叫得這麼大聲;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這一招倒真的讓裴冷簫正眼瞧了她一眼,當他看清楚麒玉公主的裝扮之後便蹙了一下眉頭。

  「我倒不知道現在在宮中流行女子不梳髻就出房門。」他的口氣仿佛杏兒是從垃圾堆裡爬出來似的。

  杏兒疑惑的看著自己,哈!那個男人竟敢批評她那一頭長至腰際,人人見了都說她可以去拍美髮廣告的秀髮,心中當下老大不高興的回了一句:「你不看看你自己,在我們那年代,女人頭髮都沒你的長。」

  裴冷簫沒心情和麒玉公主多說廢話,他本就打定主意娶了這個麒玉公主就將她放在一旁,就當被人硬塞了個不能丟又占空間的無用玩意兒,所以她高興做什麼只要不礙著了他,他才不想管。

  當下他就冷冷的問:「你要做什麼?」

  「我要借你身上的琉玉。」他問得直接,杏兒也老實不客氣的回答。

  「你要琉玉做什麼?」

  裴冷簫伸手摸出懷中那一方近乎透明卻又泛著五彩異色的琉玉,這是他三歲的時候有一個高人送給他的,說他和這一方寶玉有段奇緣,並告訴他要好好保存不可離身,因為這琉玉能幫他逢凶化吉。而這一塊玉也真的伴著他度過了許多的大風大浪,現在乍聽麒玉公主竟要這一塊玉倒教他有些不解。

  杏兒看著他手中的那塊琉玉不覺的吞了吞口水,那可是她回二十世紀的車費呢!她幾乎伸手想去摸它一下,但是裴冷簫似乎也看到她不尋常的渴望凝視,當下又把它放回了懷中。

  「喂……」那是我的車票!杏兒在心中暗暗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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