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杜芹 > 用情話叫醒睡美人 | 上頁 下頁
三十三


  心中極為苦悶,家和萬事興,難道我不希望嗎?

  嵐曲近日精神也不佳,強顏歡笑的她,有多大的苦楚,難道我不明白?

  十二月八日玉真的無理取鬧,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我再也不願忍受她對嵐曲的迫害了。

  我提出離婚的要求,她怒目相視,話出威脅,「我娘家的人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十二月十日玉真的大哥來找我,他怪我不能分辨輕重,在外面逢場作戲,是男兒本色,但為了一個沒身分的女人要鬧離婚,也太不象話了。

  我鄭重的告訴他:「嵐曲不是沒身沒分的人,在我的心中,她就是我的全部。」

  十二月十九日爹對我提出離婚一事,怒不可遏。他拍著桌子道:「你膽敢和玉真離婚,我就跟你斷絕父子關係,趙家的財產,你一毛錢也要不到。」

  我昂然不為所動,只扭輕輕丟下一句。「那就不要吧!」

  我只要嵐曲。

  對我而言,嵐曲就是所有的寶藏。

  十二月二十日嵐曲不見了!

  一早,珠兒就急慌慌的來告訴我,嵐曲不見了。我翻遍了她的房間,她只帶了一些輕便的換洗衣棠,其餘什麼也沒帶。

  我出動了所有的長工家丁去找尋。

  嵐曲,這會兒,你又在哪兒呢?

  十二月二十四日整整三天了,嵐曲竟然恍如在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她不見了。

  我急得快發狂了,而玉真只是拿一雙冷漠的眼望著我,我彷佛可以找見她打從心裡發出的冷笑我指著她的鼻子,一字一字的道:「如果找不到嵐曲,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一、輩、子。

  十二月二十七日沒有嵐曲的消息。

  嵐曲,你到底在哪裡?有沒有聽見我在急切的呼喚著你?

  十二月二十八日嵐曲,你究竟在哪兒?

  十二月三十日家丁派人來告訴我,在江口發現了嵐曲的衣物、鞋子,我雙目欲裂,眼中要噴出火來。

  「不可能的。」我不相信,絕不相信,死也不要相信!

  一月一日嵐曲被送回了咱們趙家。

  可是,我再也聽不見她如銀鈴般的笑聲,看不到她閃動著光彩的眼睛。

  我鎮日坐在她的身旁,不許任何人動她。

  嵐曲,你睜眼看看我哪!

  一月三日無數的人從我的身邊來來去去。

  「人死不能複生。」他們一遍又一遍的對我說著。

  「節哀順變。」他們一遍又一遍的對我說著。

  嵐曲,我一滴眼淚也沒掉。

  如果,你再也不能回到我身畔,我會毀掉自己,毀掉全世界來陪葬你書玉一頁一頁的翻閱著這本扉頁已發黃的日記,心中陡然冒起一股涼意。

  從日記中,他逐漸可以拼湊出趙言晏和張嵐曲當年的艱難處境。

  趙言晏愛極了張嵐曲,然而,張嵐曲卻被他的元配夫人給逼死了。這是一樁人為的悲劇。

  書玉掩上日記,趙言晏的日記,只記載到這兒,後面是一片空白,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他不得而知,但書玉卻有著一股奇怪的直覺:趙言晏的英年早逝,或者是他對這整個事件的報復?

  他記起父親曾說的話。「中國傳統女性的貞潔是很強韌的一種力量,你的曾祖母,就為曾祖父整整守了三十年的寡!」

  這個曾祖母,當然不會是張嵐曲!

  書王直著眼,望著那一罐子的白骨——

  「趙言晏自然是心有不甘!他的愛欲情念,全系在張嵐曲身上,那麼……安敏!」書玉一聲驚叫,沖了出去。

  安敏用力的甩甩頭,揉砰臉上的一個大哈欠。

  「不行!我還是想睡覺。」她起身離開寫稿的大書桌,走進浴室,用冷水不停的往臉上潑,想剌激一下委靡不振的精神,然而出現在鏡面中的,仍是一個睡眼惺忪的自己。

  「哎呀!不行,余安敏,你要振作。」安敏不斷的提醒著自己,她走出浴室,牆上的鐘清楚的告訴她,現在的時間才十點過一點點,而她八點才離開床鋪哩!

  「啊,好想睡呀!」安敏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望著拉在書桌上的空白稿紙,她可是積欠了一屁股的稿債哪!「不能睡哇!再不寫稿,出版社可是要派人拿刀砍我了。」

  況且,這些日子以來,她只要一睡覺,就會莫名其妙的跌進趙言晏的時空中,頻率是愈來愈密集,幾乎到了每天都要「穿梭時空」和趙言晏來個「幽會」。

  安敏對自己投以一個無可奈何的苦笑,說是「幽會」還不為過,沒人發現嘛!當然,除了書玉之外。

  想到趙書玉那小子,安敏的心中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揮之不去的。

  仔細算算,打從那天她和書玉爭執後,憤而離開至今,總也有好幾日了,在這段其間,書玉不但沒有露面,連通電話也沒有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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