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杜芹 > 喜歡就吻我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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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來越像中文系的學生了。」為敏笑他。我們有的是長長的一輩子——多令人心動的句子哪! 「近朱者赤啊!希望我的老師可別認為我太沒有風骨,壞了歷史系的門楣才好!」 和張常忻道過晚安後,為敏緩緩地踱進自己的房裡。 坐在梳粧檯的玻璃鏡前,她看到的是眼神透著幾許迷茫,幾許惶惑的自己。 迷茫些什麼呢?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葉耘不是二伯親生的孩子,奇怪哪!她現在反而平靜許久,甚至還有送了一口氣的輕鬆! 搖搖頭,看著電話。為敏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葉耘,我想跟你談談?」 不好!太嚴肅了。 「葉耘,你最近好嗎?」 不好,太陌生的方法,假假的。 「葉耘,我想見你。」 唉——還是不好!怪怪的。 為敏坐在自個兒的床上,抱著電話,模擬了數十個開場白,沒有一個適合的,不是太生分,虛偽的很;就是太熟稔的無間,有點奇怪!她抓不准她和葉耘的距離。 頭一次,她覺得撥通電話給葉耘,竟是那麼困難。 從頂樓天臺下來後,她就反覆在房裡踱步子,好不容易決定和葉耘談一談時,卻又覺得這通電話竟是異常難下手。 折騰了大半夜,才硬著頭皮,抱著電話,千難萬難的按下那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號碼。 「喂?」電話才響了一聲,馬上被接起,竟是葉耘本人,為敏的胸口一緊,張開嘴竟無聲息。 「喂?我是葉耘,您是哪位?」停了一會兒,對方沒聽見有人回應的聲音,再問了一句。 一陣靜默,緩緩地在室內遊移開來。 「喂?」葉耘的聲音拔高了一些,有一些不耐煩的。 為敏道心跳怦怦怦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剛才預先設想的開場白,一句也沒用上,她啞口無言的握著聽筒。 仿佛是種默契,半晌,電話那頭竟也靜寂起來,無聲無息。 電話掛上了嗎?他還在聽嗎?為什麼沒有回應?為敏腦袋昏昏沉沉的同時,葉耘的聲音卻清晰起來。 「為敏?」電話那頭清楚地喊出她的名字,他知道是她!說不出理由的,她突然覺得有些委屈,眼眶不知不覺就濕潤了。 「你在哪兒?」對方又問,聲音有幾分遲疑。 為敏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在家。」她的聲音還是摻了些哭的鼻音,一聽就分分明明。 葉耘沒說話了,靜靜執著話筒。 「你和二伯提那件事了沒?」沒有開場白,沒有問候語,為敏直接就進入主題。 換葉耘那兒悶不吭聲起來。 「葉耘——」 「明天有空嗎?我去看你再談。」葉耘對她說著。 留了時間,她掛上電話。 默默坐在柔軟的床褥中央,許久她才驚覺的用手背抹去臉上殘餘的水氣,為什麼會掉眼淚,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是當葉耘的熟悉嗓音,低靡的飄閃進她耳裡,一種壓抑了許久的衝動,又驟然深深擴散,淚水就不由得墜下。 明天,明天就可以見到葉耘了! 躺在床上,閉上眼的那一瞬,她竟始終都沒想到母親要她勸勸葉耘的話! 明天!和葉耘見面的明天,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帶著一些不安,一些期待,葉為敏進入了夢鄉。 鬧鐘毫不遲疑,毫不留情的鈴鈴作響,為敏勉強從溫暖的被窩中爬起,睡眼惺松中,為敏猶記得第一堂有課,匆匆的盥洗後,她刻意挑了件嶄新的紫色碎花窄身襯衫,搭上一條水藍色的寬筒牛仔褲,俏麗中不失一種嬌媚的味道。 依慣例地,她坐上她習慣的位置,懶懶的攤開書本,雙手支著下巴,眼光落在窗外亮亮的綠意中,怔怔地就發起呆來。 她就這樣恍恍忽忽的等著上課鈴響,隨著周遭同學的動作而翻動書頁。臺上教授張張合合的嘴型,她根本辨別不出有任何意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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