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杜芹 > 才女浪子胡塗親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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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泯一口氣沖進寢居,奔至床邊,拿起了擱在枕旁的那只荷包,那天發現殷夫子失蹤後,他真是太失望了,隨手將荷包往床上一丟,也沒去注意!他興奮的握著那只繡工精細的荷包,沉甸甸的哩,是裝了什麼好東西?胡泯心急的將裡面的東西,抖在手中,定睛一瞧,又是一傻—— 這不是他和程家小姐訂親的信物嗎?那只只當了八百兩銀子的佩環! 殷夫子留下的荷包裡,怎麼會裝著這塊鬼玩意呢?胡泯急急再度又抖動荷包袋,撐大了袋口:沒有!荷包裡除了這塊佩環之外,什麼也沒有! 胡泯飛揚欣喜的心,頓時墜入失望的深淵,他頹唐的坐在床邊,荷包裡竟然什麼也沒有,只有這個討人厭的佩環。 胡泯真想大哭。 殷夫子怎麼可以和他開這種玩笑? 他一動也不動的,仿佛老僧入定般,許久許久,他終於執起那佩環,殷夫子留下這個佩環給他是什麼意思?胡泯嘴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殷夫子相見時的話:「所謂的『書中自有顏如玉』,念些糟粕,好娶老婆。」是哪!他的笑容更無奈,若不是為了迎娶程小姐,殷夫子又哪裡會到自己家中呢! 望著那塊自幼就熟悉把玩的佩環,她是在提醒自己有這樣一樁必須履行的義務吧! 他想起殷夫子之前教過他吟的一闕詞: 長天淨,絳河清淺,皓月嬋娟。 恩綿綿。 夜永對景那堪,屈指暗想從前。 只是如今,心中的嬋娟伊人,又在何方呢? 「小姐,慘了慘了!」錦兒毛毛躁躁的,連門也不敲,就大剌剌的闖進程殷殷的閨閣。 「又怎麼了?」程殷殷懶洋洋的問著,還會有什麼更淒慘的事呢?自從她爹把和胡家解除婚約的消息放出去後,她簡直沒有一天安寧的日子可過,昨天她娘還喜孜孜的跑來找她,告訴她,連縣府太爺的公子也托人來講媒呢!真是門楣風光,這可算是和官家聯親呢! 然而程殷殷只是蹙著眉頭,用著充滿不耐的語氣說:「娘!您和爹可不可以讓我喘口氣?昨天是錢大富的兒子,前天是孫家少爺,大前天是田家的公子!我都快被煩死啦?」 穿梭在門庭的往來人們,紛紛擾擾,偏偏她心裡想的人兒,怎麼就是不肯出現? 胡泯現在在幹什麼呢? 「不好啦!你猜老爺現在在大廳上和誰見面?」錦兒睜大了雙眼。 她不耐煩的翻翻眼珠,還能和誰談話呢?還不就是那些張三李四的,總之,就不會是胡泯! 錦兒見她提不起精神,無精打彩的,便自顧自的嚷了出來,「是翰林學士蘇大人呢!」 程殷殷一震:翰林學士? 「蘇大人是替他的二公子來提親的呢!小姐,你都沒看見老爺那副滿意的模樣……」 「啊!」程殷殷心頭一慌,連翰林學士都來攪局,看來事態有些嚴重了!她用力抓住錦兒的手,「那娘怎麼說?」 錦兒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攏,連話都不會說了。」 「慘了。」程殷殷一咬牙,從齒縫裡進出一句話:「這回真的慘了。」 話還沒說完,程夫人的身影已出現在門邊,滿臉欣悅之色,推門走了進來,「殷殷,娘有件好消息要告訴你呢!」她笑容堆滿了臉,拉著女兒的手,「你爹現在正和翰林學士蘇大人在談話,他有意和我們結親家呢!想我們只是普通百姓人家,雖然家境殷實,但終究也只是尋常百姓,現在和翰林學士聯了親,連爹娘也沾了你的光!你呢,是一入侯門,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娘——」程殷殷有些焦急的,誰希罕嫁入侯門哪!她不要! 「娘知道!當然不能只聽蘇大人的片面之詞,你爹已經和蘇大人商議,挑個好日子,請蘇大人父子上咱們家做客,讓你有機會自己瞧瞧蘇家二公子。」 程夫人體貼的說:「這個蘇二公子在長安城內,也是小有文名的呢!總算是不辱沒你的。如果這門親事談成的話,爹娘的一樁心事也總算了卻了。」 程夫人離開後,錦兒急的直跳腳,「怎麼辦?怎麼辦?」看來老爺夫人對這件事抱著很大的期望呢,總不能叫她和小姐再離家一次吧? 程殷殷沉吟了好一會兒,「逃也不是辦法!現在撒蠻也不是時機,就等著辦好了!」她心裡漸漸有了一個明確的應對之策!才女不愧是才女,還是給她想到了應付保命的方法。 「小姐?」錦兒面有憂色,這個小姐不知道又要出什麼出入意表的詭計了。 「哼!『兵來將擋,水來上掩。』等著瞧好了,對付浪蕩子,有浪蕩子的方法;對付斯文書生,也有斯文書生專用的方法,錦兒,你等著瞧好了。」程殷殷的自信悠揚,又回到她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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