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杜芹 > 才女浪子胡塗親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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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她怎麼知道該怎麼辦啊!她要逃婚,逃離父母替她安排的媒妁姻緣,卻逃到胡泯的家裡來!這算什麼?簡直是天亡她也,這世上不會有人像她這麼可憐又可笑的吧? 她不想嫁給胡泯,卻跑來做他的西席夫子!天下之大,卻出現了這樣令人啼笑皆非的巧合! 「小姐,我們到底該怎麼辦?」錦兒的聲音再度傳進她的耳裡,弄得她原本就慌亂焦躁的心緒,更加紊亂了。 「你別再問了,讓我靜一靜好嗎?」程殷殷捺著性子,微微皺了皺眉。難不成又要再策畫一次逃亡?待在胡宅和胡泯鎮日一處,這……這實在不成體統,光是想著,就夠令她面紅耳赤的了! 回家嗎?可是她都見過胡老爺了,萬一自己跑掉,他追查起來,事情不是更加複雜難理了嗎? 唉——這一團爛賬,究竟該如何是好? 「哼!豈有此理!」程義看著下人從女兒閨房取來的書信,不禁勃然大怒,他大手往桌上一拍,擱在桌上的茶盅都彈跳起來。 「老爺,這下子可怎麼辦才好?殷殷不見了,她會上哪兒去了呢?」程殷殷的母親急的紅了眼眶,她愛女心切,發覺女兒留書出走,急了全沒了方向,仿彿熱鍋上的螞蟻。 「都是你!平時那麼寵她,寵得她爬上了天,一個不順她的意,竟然留書出走,這……這成何體統!傳揚出去,我們還要不要在長安城住下去啊?真是豈有此理!」程義氣得大呼小叫,直直跺腳,「說什麼長安城的第一才女,連三從四德都做不到,枉費了我請夫子來教她讀書識字!」 「你還好意思說呢?」聽見丈夫大吼小叫的數落著女兒,程夫人淚眼汪汪,也不服氣地提高了嗓門:「要不是你強迫殷殷一定要嫁到胡家,她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好好一個女兒,你就非得把她嫁給我們城裡最惡名昭彰的敗家子!我們殷殷那麼好,那麼有才能,嫁一個這樣的浪子,別說她了,就連我也心有不甘呢!」 「這……這門親事是自幼就訂下的……于情於理,我們不能背信忘義哪!」程義蹙緊了眉頭,夫人的話是有道理,但他也有他的苦衷呀,「人家胡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我們如果悔婚,要叫自瑞兄以後怎麼做人?那天自瑞兄還說能娶到殷殷,是他們高攀了,他向我保證殷殷嫁過去後一定不會吃苦,而且他還說要嚴加教導泯兒,再多給他請個夫子……」 「哼!那個胡泯就算再請十位夫子,也還是差我們殷殷一大截;一個是天,一個是地,沒得比的。」程夫人一臉不以為然,硬生生的就把丈夫的話打斷。 「總之,這門親事是沒得退的,當下之計,得趁快把殷殷找回來。」程義思忖著,否則屆時胡家來迎親,娶不著人就麻煩了。 「都怪胡家那孩子太沒有出息。」程夫人說。 「先派家丁到處找找吧!兩個女孩子跑不遠的,喔!千萬叮嚀他們,別泄了口風,傳揚出去就慘了!記得呀!」程義說著。 「殷兄弟,你還好吧?」胡泯雙手負在身後,一板正經的問著程殷殷。 打從這位殷兄弟從「閉心自慎居」中出來後,臉色就始終陰晴不定,問他事情也是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真是令人費疑猜。 「唔。」程殷殷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心下直犯疙瘩,頭兒斂得低低的,老大不願意和胡泯正面相對,說來好笑,昨夜至今,一切的事都是如此的匆忙,匆忙得讓她幾乎沒有好好瞧他一瞧,這個胡泯究竟生得什麼模樣,她也迷迷糊糊的,只聞得他清亮而略帶納悶的聲音,再度傳進她的耳裡,「殷兄弟,你是怎麼了?從我爹的書房裡出來後,就怪裡怪氣的,是我說錯了什麼嗎?」胡泯不解的問著。 程殷殷心不甘情不願的搖搖頭,「沒……沒有哇!」 她正在房裡苦惱著,哪知胡泯突然就沖了進來,詫異之下,害得她腦子一片空白,連話也說不清楚了,而胡泯卻還在不斷的問:「殷兄弟,你怎麼了!」當真是煩死人了! 胡泯揚起疑惑的眸子,眼神往錦兒那處飄去,想探問錦兒一下,誰知連錦兒一接觸到他詢問的眼神,也慌忙的低下頭,不肯與自己的視線接觸。 胡泯傻愣二子的杵在原地,半天不吭一聲,良久,才悶悶的說:「你是不是被『胡泯』這兩個字給嚇著啦?」 程殷殷驚跳起來,隨即湧起掩飾的牽強笑容,「胡兄你愛說笑了。哪有這回事!」 表面搪塞著,程殷殷卻著實心中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冷汗慢慢冒出! 赫!胡泯倒不笨,料事如神呢! 胡泯沒有搭理她勉強的笑容,自顧自兒的說了起來,「唉!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在長安城內有多有名了,有名到連你這個過路客都……」胡泯誇張的歎了一口氣,「唉!」 程殷殷不言不語,等著對方開口,瞧他葫蘆裡到底在賣些什麼膏藥。 胡泯偷偷瞄了正襟危坐的程殷殷一眼,啊!居然不為所動,奇了,他還以為這弱不禁風的書生會被他的「哀兵姿態」打動呢! 「嘿嘿!」他訕訕地自嘲一笑,隨即決定解脫所有的偽裝,大剌剌的劈腿坐在程殷殷的面前,「其實被說是長安城的第一敗家子,我的確是該檢討了,難怪你一聽到胡泯,就不太願意留下來,這也為難你了,旁人一聽你是我的夫子,搞不好會問你:『敢情你是教他吃喝玩樂的師傅嗎?』那說有多沒面子就多沒面子。殷兄,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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