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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阿磧。

  怎麼了?

  我有跟你說過我媽媽的事嗎?看起來快睡著的藍可蔚,突然幽幽的開口述說。從小,我就和媽媽兩人相依為命,我本來以為我們母女會就這樣過一輩子的……

  我愛她,我相信她也愛我,只是她太柔弱了,自從爸爸不在後,她就渴望能有另一個男人給她依靠,所以她不是不愛我,只是她更愛能填滿她空虛心靈的男人,所以她走了……

  她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到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般。

  ……她離開家,留下我一個人,可是我還是不覺得孤獨,也不覺得媽媽走了有什麼關係,因為還有寶寶……

  她陡然浮起一抹飄忽的微笑,令人心疼的微笑,只是顯然她完全不自覺。

  阿磧,你知道嗎?寶寶是一隻熊寶寶,雖然她看起來破了、舊了,一點都不起眼,但寶寶是媽媽唯一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她似乎因為沉浸在久遠的記憶,眼神顯得有些迷茫。

  我記得那是我八歲的生日吧!我只隨口和媽媽說過,我好想要有一隻熊寶寶……阿磧你知道嗎?媽媽真的送我一隻熊寶寶耶……她臉上出現幸福的喜悅表情,但她眼底卻是截然不同的落寞……

  藍,看看我。陸豪磚突然大聲叫她。

  聞言,她機械般的抬頭看他,一隻手舉起,似乎想抹去他臉上不自覺皺起的折痕,只是中途就讓他帶著溫暖熱度的掌心包握。

  藍,你有我,記得,你不是單獨一個人……他手包住她的小手拉到他的面前,以唇親觸她顯得有些冰冷的手指,似乎想藉此帶給她支持的力量。不只是寶寶,你還有我……

  從她平靜的話語中,他捕捉到她深深隱藏的傷心,那是一個女孩被自己相依為命的親人拋棄的疼痛傷痕。

  她不是不痛,只是這個痛太深了,深到她沒有知覺,以為自己是無所謂的,無所謂自己一人……

  我沒關係啊,就算那時一回到家,發現媽媽把我所有存款拿走,我也是什麼感覺都沒有,連一滴眼淚……咦,這是什麼?她突然睜開雙眼,笑笑的說著她當時的心情,卻意外的接到從眼眶中滴落下來的水漬。

  我記得我當時沒有哭……愣愣的接著一滴接著一滴的晶瑩淚水,她似乎有些混淆。

  藍,在我面前,你不用故作堅強,記得嗎?我說過,我會纏著你一輩子的……他輕輕收攏他環抱住她的力道。

  我可以哭嗎?

  可以,不論你什麼時候想哭,你都要記得,我永遠在你身邊。他許下承諾。

  永遠?

  是的,永遠,直到你厭了、倦了,我還是會守在你的身邊……他親親她猶帶淚痕的臉頰,放輕語調,低柔在她耳邊訴說誓言。

  嗯。她輕輕的笑了,淚水任由她以手臂抹去,把臉埋在他好聞的溫暖胸膛中,她緩緩閉上眼,感受這刻滿到幾乎要溢出的濃郁幸福。

  他試著把她移到柔軟的床上,畢竟一直抱著赤裸的心愛女人,他可沒這麼大的自製力,卻不想讓失去溫暖的她驚醒。

  阿磧?雙眼依然閉著,她卻伸手慌亂的找人。

  我在這,安心的睡吧……握住她在半空揮舞的小手,他低頭輕啄了下她柔軟的唇瓣,晚安,我可愛的藍公主。

  已經睡著的藍可蔚臉上,突然隱隱浮現了一抹甜美的笑靨。

  噓,夜深了。

  一覺醒來,藍可蔚覺得她就像一個突然宣佈被赦免的犯人,感到精神無盡的暢快,只可惜身體卻是非常疲累,那是一夜歡愛產生的後果。

  但,她的嘴角不因身體的疲累而稍有不悅,反而把愉悅清楚的掛在紅嫩的唇上。

  獨自承受的疼痛在與人分享受後,成了淡淡的痕跡,即使再往回看,也不再有同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覺,因為她知道,在她的身後有一副結實的溫暖胸膛等著她,任她在裡頭安心休憩。

  阿磧,謝謝你。昨晚來不及訴說的謝意,藍可蔚在心底,在帶著笑意的眼角、眉梢,清楚的表達。

  她慵懶的坐在床上,眼角餘光不意瞥見一個熟悉的形體。

  寶寶?那是媽媽唯一留給她的熊寶寶。

  寶寶,你不是應該待在宿舍裡嗎?怎麼會出現在這?突然她想到一個可能,一定是阿磧幫她送來的……

  原有的甜美笑意此刻顯得更加甜蜜,她緊緊抱著熊寶寶,想像著她人正被阿磧獨有的溫暖懷抱包圍……

  哇。藍可蔚踮著腳尖,悄悄地走到一個光明正大躺在陸家後面庭院草坪,閉眼休憩的俊朗男子面前,臉上隱含狡詐笑容的她,突然大叫一聲,存心嚇人。

  啊!誰知下一瞬間,尖叫出聲的仍是她,因為她人猛然被一雙鐵臂抓住,向下拉。

  呵,沒想到閉著眼睛休息,也會有一個『從天而降』的美人兒投懷送抱。擺明的戲謔言語,終於讓心跳有一時乍停的她回神。

  阿、阿磧。趴在陸毫磧身上的她,偷偷睜開雙眼,仍有些驚魂未定。

  是我沒錯,親愛的藍,怎麼?原來你是這麼想念我,我們也才半天不見,你就急著『投懷送抱』!見她真的嚇到了,他不僅沒開口安慰她,反倒帶著取笑的戲謔。

  我哪有?搞清楚她人沒灰頭土臉的摔到地上,她也有了心情和他鬥嘴。明明是你故意嚇我。

  喔……你確定故意嚇人的人是我?他似笑非笑的睨著她。

  好嘛,是我想嚇你,可是到頭來嚇到的人還是我啊!在他含著笑意的清澈眼神下,她心虛的紅了臉,但小嘴仍不甘願的嘟嚷著。

  幸好我知道是你,不然你以為你能像現在這樣安穩的趴在我身上嗎?他摸摸她的頭髮,順道警告她一聲。

  身為黑道漂白的家族,該具備的身手和敏銳的感官,是一點都不容人疏忽,尤其是他們陸家的嫡親長孫,也就是他和大哥。即使現在不若他們身處黑道般要時刻警覺,但從小培養到大的靈敏直覺,仍讓他對突來的偷襲有下意識的反射動作。

  怎麼說?她好奇的張大眼。

  因為我家……他向她簡略說明。

  喔,原來是這樣……她此時眼中閃亮亮的,阿磧,那你剛剛怎麼知道嚇你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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