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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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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請問這是歐陽家嗎?我叫安瑞克,是歐陽的朋友。」自稱安瑞克的外國人,一開口又是一串英文。 來開門的婦人愣了下,顯然聽不懂眼前的阿豆仔是在說什麼外星話,而歐陽蒔蘿也同樣愣住,她急忙轉身看著那外國人,只因她聽懂他話中的內容。 「你想找的歐陽家是歐陽凱的家嗎?」她跑上前,流利的英文自她嘴中吐出。對出國旅遊有興趣的她,英文可是她的第一強項。 「你會說英文?」安瑞克一時怔愣住。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叫作歐陽凱?」 「沒錯。」安瑞克點頭,「你是?」 「我是歐陽凱的女兒,歐陽蒔蘿。」 「喔,你好,歐陽呢?」知道是好友的女兒,他臉上原本冷漠的表情稍稍和緩。 「爸爸他……他和媽媽在一次飛機失事中過世了……」提及去年去世的爸媽,再想到唯一的親人那醜陋的嘴臉,歐陽蒔蘿一時悲從中來,眼淚順著面頰緩緩滑下。 「歐陽他們死了……」安瑞克輕喃,瞳眸閃過一絲悲傷,他拍拍她的頭,對眼前的女孩感到一絲疼惜,「丫頭乖,不要哭了。」 「哇啊啊……」不安慰還好,一聽到他安慰的話,歐陽蒔蘿忍不住撲進他的懷中,大哭出聲,似乎想宣洩這三天來的茫然無措。 前來開門的婦人早被兩人流利的英文對話搞昏頭,又看到他們說著說著竟抱著哭起來了,急忙忙把鐵門關上,明哲保身為要。 一會,歐陽蒔蘿的哭聲漸歇,她不好意思的鬆開手,離開他的懷中。 「叔叔,你是爸爸的朋友喔?怎麼我從來都沒看過你?」吸了吸哭得紅通通的鼻子,遭到親人背叛的她,此時已經把安瑞克當作另一個親人看待。 「我長年在世界各地跑,我和歐陽也有十幾年不見了。」沒想到剛想來拜訪他,他們卻已天人永隔。 「是喔,那叔叔你是做什麼的啊?」 「我是一個攝影師。」 安瑞克是一個享譽全球的自由攝影大師,他所拍出的每一幅作品都是搶手之作。 「喔。」歐陽蒔蘿點頭,眼角餘光突然瞥見放在樓梯間的旅行袋,一個念頭突然產生。「叔叔,爸爸死了,你是不是馬上就要飛離臺灣?」 「嗯。這裡不是你家嗎?那剛剛……」他指著門口。 「對,但是……」她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把三天前聽到的事說出。 「叔叔,我能跟你離開臺灣嗎?」 「這……」 「叔叔,拜託啦,因為我真的不知道離開大伯家後我能到哪去,讓我跟在你身邊好嗎?」 「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你就那麼相信我?」 「因為你是爸爸的朋友啊。」她理所當然的說。 「呃……好吧。」聽見這丫頭天真的言語,不答應她好象也不行。 「真的?」她沒想到事情真能這麼順利。 「嗯。」眼前的丫頭既是好友生前的牽掛,他也只好認了。「我們走吧。」 下薩克森邦為德國生化、地理科學研究的重鎮,有八所大學及上百個研究中心從事有關微電子、信息科學、醫學、材料及系統科學之研究。 來到德國後,歐陽蒔蘿就在當地的一處小型研究中心找到工作,擔任研究助理。 說是研究助理算是比較好聽的,總括來說,這職位什麼都要會,什麼都要能做,因為研究中心的負責人輪威若是個講求「物盡其用」的男人,一個人當三個人用算是小意思。 因為輪威若這樣小氣的性格,加上給的薪資太少,事情又一堆,另一個助理已經打算要辭職。 歐陽蒔蘿的朋友知道這件事後,都勸她一起辭職,不然助理少了一個,她的工作量相對就要增加。偏偏死腦筋的她堅持不肯辭職—— 因為一年半前隨著叔叔安瑞克來到德國時,她一個黑髮黑眸的臺灣人很難在當地找到工作,是輪威若錄取她來研究中心上班,即使工作累,薪水又少,對這份恩情,她卻一直記在心中。 「蒔蘿,你這幾天都比較早下班喔?」說話的人是一個月後要辭職的另一個助理,安妮。 「嗯,我家中有事。」歐陽蒔蘿揚起一張笑臉,回以流利的英文。 歐陽蒔蘿笑起來很可愛,會使人有眼睛一亮的感覺,讓人很容易產生好感。這也是她能馬上和當地居民打成一片的最大武器。 「喔,那星期一見。」 「星期一見,拜拜。」 歐陽蒔蘿踏出研究中心的大門,看了下表,已是下午六點,太陽已經下山,周邊的商店也早早打烊,幸好昨天她才去大採購了一番,存糧還很多,不怕晚上沒得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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