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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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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流想要跟著他混,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不收女性屬下的。他不停地跟小流解釋、開導她,女孩子是用來疼、用來寵的,他無法指揮一個女孩去混角頭、去衝鋒陷陣。 但小流根本不聽,死活硬要賴在他身旁。她像塊牛皮膏藥一樣,沾上了就再也拔不開。 他與小流整整玩了三年你逃我追的捉迷藏,最後,他終於翻臉,付出大筆金錢把她關進一間寄宿學校裡。 她這才哭哭啼啼地認命離開了,臨去前還發誓,終有一天要他沒有任何藉口、非得收她做手下不可。 但他是什麼人?道上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天使龍非,他會把一個小女孩的威脅放在心上嗎?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雇雇,意外要來時,城牆都擋不住。 三年後,十八歲的小流再度出現在他面前,這回「她」徹底地改頭換面,那女孩……不,當時「她」已經不能稱做女孩了,因為「她」居然去做了變性手術,把自己徹頭徹尾地變成一個男生,讓他再沒有任何藉口趕「她」走。 然後,他口中習慣性喊的「小流」,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諧立——小六子。 所以說,水姚早就見過她「妹妹」了,只是,妹妹已經不再是妹妹,而變成一個……弟弟了。 噢,天啊!龍非的腦袋要脹破了。 難怪他初見水姚就覺得她不擇手段、死皮賴臉的做事方法和小六子頗有幾分相似。當然像嘛!因為她們根本是姊妹,不,現在應該說是姊弟了。 上帝,殺了他吧!這筆糊塗賬到底該怎麼算才好? 寒冬盡去,春暖花開……錯了,茫茫大海中是看不到花的,但和徐的海風仍是吹得人暖洋洋、渾身舒暢。 龍非和水姚從落難到現在,已經有兩個多月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在大西洋這片海域中找了七十幾天傳說中的亞特蘭提斯都城。 當然,他們什麼也沒找到。 如果古文明有這麼容易尋找,亞特蘭提斯就不會成為傳說中的傳說了。 他們始終一無所獲。 而在龍非和水姚的觀念裡,真讓他們找到亞特蘭提斯的都城,那才叫見鬼;找不到是正常的。 可最近……應該這麼說吧!斧頭等二十名監工和三位負責人在這片海域中打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初步估計,他們最少在這裡耗費了十年青春。 既然都已經找了十年,始終找不出任何線索,他們應該早習慣了失望。 但看在龍非和水姚眼底,卻感覺隱隱有股風暴在成形。 這一個多星期,斧頭他們好像碰到了什麼麻煩,個個吃了炸藥也似地煩躁不安,就連水姚精心烹調的美食佳餚也無法安慰他們分毫。 龍非和水姚二人孤懸海外,與世隔絕,也得不到啥有用的消息,凡事只能單憑臆測。 她猜,這可能是因為他們的求救訊息終於順利送到龍非部下手中,那群猛虎也似的漢子正大肆清掃鷹幫與那位幕後主人的勢力,而且速度極快、極猛,並深深影響到這片海域的探索。 她多次想找龍非談這件事,總不能外頭一幫兄弟拚死拚活地努力想拯救他們的性命,而當事者卻啥也不做,就坐在這裡等人來救吧! 可龍非似乎變了性,居然躲起她來。 有沒有搞錯,她又哪裡得罪他了?議他避她如蛇蠍。 況且,現在他們是一條線上拴著兩隻蚱蜢,她掛了,難道他還能獨活嗎? 眼下正是他們該精誠合作的時候,他竟跟她搞自閉。 她忍一次、兩次、三次……他媽的,忍無可忍了。 「喂,你個渾球,給老娘站住。」她雙手插腰,一副茶壺架勢喝住他。哪還有半點天使、聖女的慈悲風範? 自從知道他家的小六子極可能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小流後,龍非看到水姚,就像老鼠見到貓,渾身一股不對勁。 他根本不敢、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於是他拔腿就跑。 「耶?叫你站住,你還敢跑。」她想也不想,脫下鞋子,瞄準他的頭,用力一丟。 「唉喲!」可憐無辜的受害者抱著腦袋蹲下身。「好痛。」 「我叫你跑!」她哼呀哼的,來到他身邊,先優雅地撿起鞋子穿上,再揪起他的耳朵,並向四周因目睹這一幕而瞠目結舌的觀眾恭敬一行禮。「不好意思,家兄頑劣,擾著大家了,小女子一定對他嚴加教導,再見。」說著,一手揪住龍非的耳朵,尋一處無人之地,把他丟下來。 以龍非的本事,本來是不會被個身手三流的女人揪住耳朵丟人現眼的,無奈心神恍惚,一見她就手腳發軟,氣勢全消,又怎經得起河東獅的暴吼。 他只能像只可憐落入陷阱的小白兔一樣,縮著身子痛苦哀嚎。「你怎麼隨便打人,很痛耶!」 「不打痛你,你肯乖乖跟我走嗎?」說到這兒她就生氣。「你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又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讓你見了我就躲,你知不知道,要出大事了? 她沒有錯,是他對不起她才是。但……唉,一串烏龍事,怎是幾個字可以說得清? 水姚看著他那副窩囊樣就來氣。「拜託,你好歹是道上人人尊敬的天使龍非,我記得當初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你挺有架勢的嘛!怎麼現在全消失了?」 他哀怨地瞪她一眼,她以為他樂意嗎?最近他為了她和「小六子」的事可是吃睡不寧,精神都要崩潰了。 見他死活也不肯吐實,她也沒轍,只得無奈地揮揮手。「算了,你愛玩自閉就自己玩吧!我這回緊急找你是想告訴你,最近斧頭那幫人聚集開會的次數多到嚇死人,我估計是你那幫兄弟開始對那位主人下手了,連帶影響到這邊的情況。」 「算算時間,如果我們的求救訊息真順利送出,也差不多該是有變化的時候了。這很正常,沒什麼大不了的啊!」他說。 「但如果斧頭他們開始收拾東西呢?」 聞言,他迷茫的眼瞬間變得深沉。「依那幫傢伙的陰狠心性,我們不得不防著他們使出什麼湮滅證據的殺手鐧。」 「我就是怕這樣。」她憂心地皺緊雙眉。「這一千多個奴隸出去就是一千多張嘴,再怎麼隱密的事情也會被洩漏得乾乾淨淨。我想,不管是斧頭那幫人或者他們背後的主人,都不會樂見這樣的情況發生。事情真壞到不行,迫得他們不得不放棄探索這片海域,我想,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這些奴隸離開,多數是要殺人滅口了。」 他的腦袋迅速運轉著,一千多個人呢!要全救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我覺得斧頭他們對於這個所謂亞特蘭提斯的傳說並不是很有興趣。真正吸引他們留在這裡的,應該是那位幕後主人付出來的龐大薪水。」 他一提個頭,她立刻跟上他的思維。「所以說,如果那位主人有個什麼動靜,不必等主人垮下,斧頭他們就會先叛變以求自保?」 他讚賞地望她一眼,他們的思想、觀念真的滿相通的。跟她談話、與她相處都好有趣,那種舒適感就像……躺在剛洗好、被太陽曬得暖呼呼的被窩裡,連心頭都整個溫暖起來了。 如果有一天,不能再這樣跟她一起生活,他一定會很失落。 他不想讓生命再有缺憾,童年的陰暗已經讓他失去太多太多,所以被收養後,他幾乎是不顧一切、拚了命地充實自己的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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