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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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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冬雷的心怦咚一跳,不停地在心裡求神拜佛,她的倔強千萬別在這時候施展,他死都不願幫她收屍。 他希望她把錢扔進那只袋子裡,儘管那是他這個月全部的收益,但財去人安樂,總比有錢沒命花來得奸。 他拼命地祈禱上蒼開眼,就讓她服輸一回吧! 但可惜,滿天神佛大概公休去了,沒一個聽見他的呼喚。 就見柳心眉將那只袋子遠遠一踢。「不給。」她很酷地說了一聲。 那搶匪的手槍迅速急轉,瞄準柳心眉胸膛。 「把錢放進去。」他的手指已經扣上了扳機。 「你憑什麼要我的錢?」柳心眉卻一點也不怕他。開什麼玩笑,別說她保全公司裡的雇員個個配槍帶械,就算以前大夥兒尚以洪門人自稱時,兄弟們誰不玩槍了?她身為本家唯一的繼承人,玩刀弄槍的經歷還會少嗎? 一把手槍有什麼了不起?尤其還是持在一個三流人物手中,這樣的槍再來兩把她也不放在眼裡。 她自有方法應付,卻不知另一頭,沈冬雷已經被她嚇得冶汗濕了一身。 他知道她大膽、他知道她莽撞、他知道她固執得像頭牛,但他不知道她竟如此愚蠢,敢以肉身去擋槍炮! 尤其是在這種情況混沌不明的時候,難道有如此神勇的搶匪,膽敢孤身一人、帶著一把手槍就來搶劫兩大袋的鈔票? 那麼大的兩個購物袋,足足可以裝進幾千萬了,那該有多重啊? 會有搶匪這麼笨,扛著幾千萬滿街跑?就算不給鈔票壓死,恐怕也會被緊接而來的保安或警察給打死吧? 沈冬雷幾乎敢拿他的腦袋來打賭,那搶匪百分百有同謀,而且就在這近百坪的銀行大廳裡。 他不曉得躲在暗處的敵人有幾個,也不清楚他們藏在哪裡、是些什麼人、配備著什麼樣的武器? 在沒有任何情報的情況下,任何一個有一丁點腦袋的人都該安守本分、等待救援,而不是逞匹夫之勇去跟這些歹徒鬥。 可顯然,柳心眉是個一丁點腦袋都沒有的女人,因為她正用最直接、且毫無轉圜餘地的方法正面對上這個搶匪。 一時間,沈冬雷覺得心臟快要從胸口裡炸出來;當然,是被柳心眉氣炸的。 只可惜他不曉得,柳心眉正是瞥見他步入銀行大廳,一發現異狀立刻藏到一株人高那麼大的盆栽後,她才敢這麼大膽,正面對付手持槍械的搶匪。 她才不怕搶匿有其它同謀,就算他們有再多的夥伴,她都深信只要有沈冬雷在,那最了不起的英雄會緊緊守護好她的背後,不讓她被任何暗箭所傷。 如果說沈冬雷是用腦袋來確定柳心眉的愚蠢的話,那麼,柳心眉則是直接用行動將性命毫無保留地交付給沈冬雷。 幸虧沈冬雷還不曉得她的想法,否則他除了心臟被氣炸外,連同腦袋都會被一起氣炸開花。 在搶匪快速地將槍管對準柳心眉,正準備扣下扳機時,柳心眉卻以比他更快的速度,閃電般地一個矮身,滑壘溜近搶匪,右腿一記橫掃,搶匪痛哼一聲被撂倒在地。 隨著搶匪龐大的身體落地,發出砰一聲巨響,柳心眉的肘頂已然來到,狠狠往他胸膛一撞,搶匪痛苦地嘔出一口酸水。 柳心眉隨即搶過他手中的槍,反轉槍口對準姥縮在地的搶匪。 值此同時,沈冬雷正迅速地剝開兩塊巧克力塞進嘴裡,兩隻眼睛迅速地往四周溜著。 其餘的匪徒在哪裡?應該不會離現身的搶匪太遠,否則不利救援。 快找!倘若搶匪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幫人,他們之間一定有個秘密連絡方法,在搶劫過程出現問題的時候,或是出面救人,或者乾脆隱遁,讓那個現身的搶匪一個人去扛搶劫大罪。 只要能夠找到那個連絡方法……有了,他看見有三個人同時抬手摸摸了自己的右耳,這肯定是搶匪們的連絡暗號。 一個是櫃檯裡的行員,一個化身為來辦事的客戶,另外一個……該死的,是那個警衛!在搶匪亮槍的時候,他和大家一樣雙手抱頭蹲了下去;但此刻,見到搶匪被一個嬌小的女人所制伏,他正擺出一副要來救援的樣子快速接近柳心眉。 沈冬雷不知道剩下的這三尾漏網之魚手中都握了什麼樣的武器,如果是刀劍之類的冷兵器還好,但若是槍……這下子大家可有樂子逗了。 他迅速地再往嘴裡塞進兩片巧克力,同時兩手使勁抱起供他藏身的大盆栽,出聲大吼:「心眉,第三櫃檯穿藍西裝那個行員,還有小心那個警衛!」說話時,他手中的大盆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砸向警衛。 柳心眉聽見沈冬雷的警告,沒有絲毫的猶豫,先是飛腿踢得那個警衛狼狽倒退兩步,緊接著轉身,槍口直對著那個身著藍西裝的行員。 砰、砰、砰,連續三聲槍響,第一顆子彈將櫃檯上的安全玻璃擊出一道裂縫,第二顆子彈隨即將其粉碎,第三顆子彈則緊跟著射進了正站起身、拔槍準備救援同伴的行員的胸膛。那行員往後一倒,隨即被其它行員壓制住,動彈不得了。 幾乎是與柳心眉一擊奏功的同時,沈冬雷扔出的那個大盆栽也將警衛徹底地砸昏過去。 而沈冬雷本人則在丟出盆栽後,兩腿跟著迅速移動,沖進前來銀行辦事的客戶群中,大掌一擒一掃,繳了一個妙齡女子的槍械。 四名搶匪、一個幾乎完美的犯罪計劃,不到十分鐘就在沈冬雷和柳心眉手中冰消瓦解。 這時,連接警局的警鈴終於被按下去了。二十分鐘內,大批警員團團包圍住這問銀行。 所有飽受驚嚇的人們,不分行員,還是前來辦事的客戶,都大力鼓掌感激這兩顆及時出現的大救星。 柳心眉高興得笑咧了嘴,卻不知沈冬雷一肚子火氣正漲得快爆發。 等不及警察過來收拾善後,沈冬雷已經請其它人將四名搶匪粽子似地綁成一大串。 至於他本人,則是拖著柳大小姐隱到牆角教訓去了。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這樣的行為有多愚蠢?你竟敢一個人去面對一柄手槍,而且還是在完全不明敵方底細的情況下,你難道沒想過,搶匪可能有同夥?」 「可還有雷哥哥在啊!」她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德行。「你不是找出搶匪的同謀了?大家都沒看到你躲在盆栽後,但我瞧見了,我相信雷哥哥一定會有辦法處理這些事的。」 天啊!這是什麼邏輯?難不成她的愚蠢行為還全是他造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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