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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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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向很少外宿,就算出差也多堅持當天來回,因為她認床,實在沒理由在外地入睡,還睡得這樣不省人事。 「席惜。」啪地一聲,電燈被打開了,聞德仁憂慮的面孔出現在她面前。 席惜終於找到那兩道熾熱視線的主人了,那就是——聞德仁。 「德仁?」她揉揉眼,掙扎地想要坐起來。「你也在?這是哪裡啊?」 「這是醫院。」聞德仁趕快到病床邊扶起她。「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很好啊!嗯……」她皺了一下眉頭,發現雙手雙腳都纏著紗布,疑惑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愣住了,想不到她居然忘了先前被陳董陷害的事。 那他要不要告訴她呢?那麼可怕的事,照理說還是忘掉的好。 但席惜可不容他推託。「到底怎麼了?你快告訴我啊!」 「席惜,只是一點小意外,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還是決定瞞她。 可她卻沒有如此好唬弄。「如果只是小意外,你的臉色怎會這麼難看?」她看了看四周。「這裡是醫院吧!一點小意外會弄到我住院嗎?」 好吧!她一向是個倔強的人,他早該知道的。 可他還是不想嚇她,儘量以最委婉的口吻說:「席惜,你還記得陳董請我們吃飯的事嗎?」 她低下頭,想了一會兒,突然瑟瑟發起抖來。 「別怕別怕,我在這裡。」聞德仁趕緊坐到床邊,用力摟住她。 「陳董他們……」她想起來了,陳董強拉她進餐廳,那是一個詭異的地方,裡頭的氣味好噁心,她聞了一下頭就昏了。 陳董和他那些夥伴都是信奉邪教的惡魔,他們要取她的血,還要侵犯她。 她拚命地逃,被迫躲進角落的一間房裡,她好害怕,房門鎖著,但他們還是用力地撞門。 她努力支撐著不要昏倒,打電話給聞德仁,拚命對著電話訴說小心危險的警告,因為一直沒有得到回應,她只能不停地警告下去。 可是她的頭太痛了,四肢也開始抽搐,薰香嚴重地影響了她的身體和思考能力。 她的記憶只到打電話,然後就斷掉了,接下去的事她完全沒有印象。 等她再度清醒,她便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聞德仁正陪在她身旁。 「沒事了。」聞德仁抱著她,安慰她。「陳董那夥人都被警察捉了,以他們的罪行,沒有十年、八年是出不來的。他們再也無法傷害你,你放心吧!」 「是你報的警?你怎麼想到要報警?」 「我接到你的電話,要我小心危險,我就猜到事情不對,立刻報了警。」 「原來如此。」老天保佑,他平安無事,她松下一口氣。 「對不起,我去晚了,我應該早一點到才對,你就不會受傷了。」他執起她裹著紗布的手,輕輕地吻著。 她把頭埋進他的懷裡。「我一進去發現不對勁,便想辦法逃了,但是那些薰香的麻醉效果太好,我還是昏過去了。」 看見手腳的傷,席惜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陳董說過要借用她一些血不是嗎?這應該就是取血留下的傷口。但是更進一步……她沒有感覺到身體的其他部位有哪裡不對勁,因此判斷,陳董他們應該尚未進行第二段儀式。 只失了一點血,這已經很幸運了,天曉得陳董那批瘋子有沒有古怪的病,她可不要莫名其妙染上什麼性病。 更慶倖的是,她對那段恐怖經歷的詳細過程完全沒有記憶,起碼不會留下嚴重的心理傷害。 「德仁。」她拍拍他的手,要他不要太自責。「我們都沒事就好了,你不要想太多。」 他抱著她,眼眶又開始發熱。「席惜,我不應該遲到的,如果我遵守時間,你就不會遇到這種事。對不起,我是個笨蛋,我……我對不起你……」 唉,看來這件意外沒有給她造成可怕的陰影,卻為他帶來了不良的後遺症。 「德仁,別這樣,這件事純粹是場意外,怨不得任何人的。」 「如果我遵守諾言就不會這樣。」他至死都無法忘記席惜躺在祭臺上時那可怕的樣子。 「好吧!」安慰解決不了他的心結,她只好改變方式跟他說理。「你先告訴我,你明明說到站了,走個三分鐘就可以跟我會合,怎麼會遲到這麼久呢?」 「我看到一樁搶案。」他把解救人質的事大略說了一逼。 「你做得很好啊!你救了一個可憐無辜的女人,還捉到一個大壞蛋。」 「我應該先去赴約的,我答應過你。」 「但我們誰也無法預料到人生的下一秒啊!德仁,」她執起他的大掌,擱在頰旁輕輕地摩挲著。「我是不喜歡你做濫好人,被人當凱子敲詐、欺負。但我也不喜歡見死不救的人,你沒有做錯,這一切是意外,我們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 「席惜……」他擁著她,真的很感激老天把她賜給他。她是那麼地堅強、能幹又善良,總是為他設想周到。 不夠完美的是他。 雖然意外是人力無法控制的,但他處理意外的方式可以更好,比如告訴警察抄近路的方法。 他大可不必自己來,導致延誤與席惜的約會。 真正讓他無法釋懷的正是這一點,他的疏忽差點造成無法彌補的遺憾。 他吻著她的發、她的額、她的臉,她的身體火熱又溫暖,這是她還活著的證明,他感謝上天沒有奪走她。 「我愛你,我發誓,這一輩子你是我的靈魂、我的一切。」他不會再輕忽,永遠不會。 「傻瓜。」她嬌笑地倚入他懷中,回應著他的吻,香舌與他的糾纏,難捨難分。 當窗外的第一道陽光沿著窗簾縫隙偷溜進來,舞上席惜微合的眼皮,她滿足地輕呼一聲,心靈上所有疲累都在昨晚與聞德仁的切切低語中消失殆盡了。 「呼……」她正想伸個懶腰。 「咦?」什麼東西壓住她的手?她居然動不了。 她轉身,望見他沉睡的面龐,心湖又是一陣蕩漾。 「傻瓜。」她的手指輕畫過他微開的嘴唇。「好可愛,怎麼這麼好玩呢?」不管看多少次都不滿足,每多看一回,只會愛得越深,憐他越切。 想一想真是有點可怕,她到底會愛他到什麼程度啊? 「等到湖和海都填不滿這份感情時,它們會不會滿出來?」她腦海突然泛起詭異的念頭。 「你在說什麼?」聞德仁深邃若海的眼眸驀地張開來,低沉又帶著一些沙啞的聲音吐向她耳畔。 「咦?你醒啦?」 他張嘴,含進她的手指。「某人這樣性騷擾我,我又怎麼睡得著?」 她鳳眸圓瞪。「壞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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