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董妮 > 一起躲貓貓 >


  「我大舅是不是開除莊子維了?」她頭頂隱現神光,就差一面「鐵口直斷」的招牌了。

  他對她的未卜先知佩服到五體投地。「不止莊子維,連帶那兩個假伴郎都一併被炒魷魚了。」

  「大舅的脾氣太差了,這件事也不能全怪莊子維,這年頭想升職發財,多多少少得拍老闆馬屁,他也是為了自己的飯碗嘛……嗯,我不想見莊子維,省得大家尷尬,不過他丟了工作,衷哥,請你幫我告訴他,他如果願意,到我的公司來找我,我安排他做我的下線,只要他肯努力,一定可以好好過日子,另外兩個人也一樣。」

  他的眼珠子眨得差點掉下來。

  她不小心瞄到一眼,心臟頓麻,感覺滿腦袋都是愛心在飛。

  不能看不能看,再看口水要滴下來了。

  鄭士衷輕咳一聲。「小媛,你好像一點都不傷心,那個你想要依靠終生的男人騙了你耶!」她太平靜了,該不會是受刺激過度秀逗了吧?

  「NO,我結婚不是為了找人依靠,我的胸膛也很寬,足夠讓人依靠。」她可是獨立自主的新女性。「我答應結婚,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到了結婚的年紀,想要一個家、四個孩子,沒有感情也沒關係;婚禮失敗,對我而言只像搞砸了一件Case,挫折難免,但並不傷心。」

  居然把婚姻跟工作劃等號,他被打敗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揍莊子維了。」

  「你打莊子維?」天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自從女朋友遭黑社會報復槍殺後,鄭士衷深感愧疚,反省過去自己嚴酷的行為,黑道份子雖令人厭惡,但警察卻沒有判刑的權力,他若動輒暴力相向,與流氓有何差別?自此,他修身養性,幾乎磨光了脾氣,沒想到今天竟然為她破了戒,她何其榮幸?

  「我以為他是看上你的錢,故意騙你。」他嘀咕。

  「衷哥,如果你說他是看中我的美色,我會更高興。」

  他瞥她一眼,她被電得全身發軟,腳一滑,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小心點。」他趕緊拉住她。「這麼高滾下去,你再美也全毀容了。」

  「我如果不小心毀容了,就賴你一輩子!」打個哆嗦,她被電慘了。

  他額頭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你別一天到晚提這個。」

  「OK、OK,我換個話題。」好討厭喔,他連生氣都這麼桃花,害她快壓不住將他撲倒就地正法的念頭了;趕緊轉移思想。「你打斷莊子維幾根骨頭?」

  「我只是把他的下巴打脫臼,沒斷他半根骨頭。」

  「哇!你的修養真的變好了。」她偷偷開心,他修養再好,還是為她破戒打人,可見心裡很重視她,不枉她三年苦苦追求,值啊!

  「廢話,我每天坐禪念經的。」

  「念什麼經?」她跳起來。

  「佛經啊!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怕我加入邪教?」

  「我怕你剃光頭,毀了出家人的清譽。」他若當和尚,她就去燒了他出家的廟,誰都甭想搶走她的心上人。

  「什麼話,我是那麼沒自製力的人嗎?」

  「我對你的意志堅定當然有信心。」這不是廢話嗎?讓她攻堅了三年都攻不下來,他是第一個。「但我不信其他尼姑、和尚禁得起你的桃花眼。」

  鄭士衷指著她的手不停發抖。「你……算你狠。」

  「一般般啦!」跳下最後一層樓梯,袁媛對他揮揮手。「我從後門走,不想再見到莊子維了。」

  「好。」他頭點到一半才突然想起。「等一下,太晚了,你一個人走夜路回家我不放心,我跟柳懾說一聲,然後送你回去。」

  「我不坐你開的車喔!」他開車技術是出了名的爛,發他駕照的人等於是間接犯了殺人罪。

  「我還有點公民常識,知道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說著,他轉身找柳懾去。

  「我在後門等你啊!」她對著他的背影吼。

  他沒回話,只是搖了下手。

  她撇撇嘴,提著裙擺走向後門。「就算你沒喝酒,開起車也像人家灌了一打高粱那麼恐怖啊!」

  至於她,她會開車,但不會停車,不管是路邊停車或倒車入庫全都不行。幸好現在滿街都是計程車,方便得很,能不能開車上路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袁媛在後門無聊地站了約五分鐘,一陣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

  她興奮地回頭。「衷……咦,怎麼是你?柳哥。」

  「士衷去處理莊子維的事了。」無論是要索賠、提告、揍人,柳懾不管,概由鄭士衷全權決定。

  「喔!」袁媛嘟著嘴凝望柳懾半晌。「那麼柳哥你是特意來找我談話的?」

  柳懾揚眉,本就粗獷的五官顯出一絲兇氣。

  「士衷認為莊子維是騙子,你是受害者,但是我卻覺得情形正好相反;你說呢?」

  袁媛拍手。「柳哥不愧神探之名,猜得好。」

  「為什麼?你明明知道莊子維已婚,你還跟他交往結婚;你是想毀掉自己的名譽?還是破壞他的家庭?」問過莊子維事情始末後,柳懾就很奇怪,袁媛是多麼精明的女人,怎麼會被如此蹩腳的演技騙倒?

  而今,袁媛的話說明瞭一切,她是自願上當受騙的;他不明白,她怎麼會這樣拿自己的終身幸福開玩笑?

  「你試試每天有幾十隻蒼蠅在你耳邊嗡嗡念著要你結婚,抱一堆相親照片讓你挑,看你能堅持多久?」

  他比出一根手指。「一個星期。」

  二十八歲的時候他老媽也對他使過這種催命大法,結果他七天就崩潰了,答應相親,最高記錄一天相三個,相得他頭暈;然後……終於相到了,在他工作最忙碌的時候,匆匆辦了婚禮,成家、生子,個中滋味尚未品出,一個誤會打來,妻離子散。有一天,他望著曾經熱鬧、最後又變得空洞的家,才驀然發現自己失去了什麼,現在他努力地尋找,卻不知伊人在何方?

  「那我比你厲害,我撐了三年。」因為她愛鄭士衷,她要他,非他不可。「柳哥,我對衷哥怎麼樣,難道你不清楚?」

  「我知道你愛士衷,但他心裡只有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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