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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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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文峰還曾當著溫柔的面發誓會一輩子對溫欣好,想不到訂婚當天一場意外讓這個男人態度丕變。 華文峰不想冒著被沖克的危機跟溫欣結婚,雖然他很喜歡溫欣,但他更愛自己的事業。 他說要退婚,還要溫家賠償一切損失。畢竟,他與溫欣拍的婚紗照、張羅喜餅、請帖……那可花了不少錢。 是可忍、孰不可忍。溫柔聽到這消息,氣衝衝拉著馬不鑫上門理論去,也不管他好夢正酣,她死活要討個公道回來。 在她想來,這一去絕對是拳頭與棍棒齊飛,要打架,她不怕,卻擔心將事情鬧大,讓溫欣的面子更難堪。 所以她拖了馬不鑫一起來,這傢伙雖然不負責任,卻很懂得推託,看起來就是一副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的模樣。 有他撐著,局面最少穩得住,也不會弄到最後上新聞頭條的下場。 倒是可憐了馬不鑫,從接了溫欣這個客戶後.莫名其妙就順手將自己和溫柔這道急驚風綁成了一束,有事沒事便被拉著團團轉,讓他偷懶的機會大大地減少很多。 他們來到華文峰的公司,華文峰神神秘秘地將他們請進去,好像他二人是什麼可怕的病毒、細菌,完全不能見人。 溫柔看見華文峰那副鳥樣,就更生氣了,一進辦公室就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說小欣帶衰華家,我倒想問問,藏毒的是誰?你弟弟!他自己不學好,關小欣什麼事?我們才想要求精神賠償,你憑什麼要我們賠錢?」 倒是馬不鑫,他完全沒力氣吵架,一進辦公室瞧見沙發,整個人就軟趴趴地癱在上頭。 溫柔憤怒地橫了他一眼,卻沒說話,只是拚命挺起胸膛,無論如何不讓人瞧不起。 華文峰不在乎他們的態度,也沒請他們喝茶,只是頹喪地垂著腦袋,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 「但是大姊,我說的不是小童,是我媽媽,她從樓梯上摔下來,命都去了半條。訂婚典禮發生這種事,你讓我怎麼還去辦這個喜事?而且我也不是要求賠償,我只是想請你幫忙分攤一下先前支出的費用,我光是花在籌備訂婚典禮上的錢就足足用了百來萬,可憐我一半的老婆本都在裡頭了。」 溫柔嚇一跳。「百來萬,你是怎麼花的?為什麼會用掉這樣多的錢?」 「小欣的禮服是訂做的,就要二十來萬。婚紗照也拍了十幾萬,還有當天飯店用的鮮花,全部是進口玫瑰,喜宴的訂金、喜餅……我這裡的收據明細你可以看看,我一毛錢都沒有汙啊!」 溫柔抖著手接過收據明細,才溜一眼,臉都白了。 「大姊,我不要求多,一半就好,我們兩家都有損失,要我出所有的錢不公平吧?一半就好,我只是希望減低壓力。」華文峰可是把示弱的姿態擺足了。 以溫柔的個性,對方如果跟她來硬的,她絕對不含糊,死硬杠上。 但華文峰努力的示好,而且一百多萬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確實也不是筆小數目,這反而讓她無言以對。 「大姊,我的情況你也是清楚的.我媽媽現在還躺在醫院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復原,這醫藥費、看護費都是筆大支出,我實在是撐得很辛苦啊!我知道你是個講道理的人,你就當幫幫我吧!」華文峰舉手一抹臉,更添三分落魄。 溫柔只覺一股同情擊中心坎,險些就點頭答應負擔一半婚禮籌備費。 可她心頭總有點難受,好像……什麼事情不太對勁,偏偏耿直的腦袋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大姊。」華文峰的口氣更形淒涼了。「我還得想辦法保釋弟弟,我真的很辛苦,拜託你,我跟飯店談過了,他們願意退還部分訂金,小欣做的禮服也給你們,你只要給我一點點現金周轉就夠了,這也不行嗎?」 溫柔緊張地掛著手,五十萬她不是拿不出來,但分明不是溫家的錯,尤其溫欣還躺在家裡,兩隻眼睛都快哭瞎了,她卻不能從華文峰這裡討回一個公道,還要給錢,無論如何心裡就是不爽快。 可理智上她也覺得華文峰挺可憐,誰希望訂婚典禮上發生這種事呢?他也是受害者啊! 溫柔拿不定主意,起腳踢了踢馬不鑫的小腿。 他正在半夢半醒間給踢醒,高興問道:「解決了嗎?太好了,我們快回去睡覺吧!」他言者無心。 華文峰這聽者卻頗有意,他暖昧地望了他二人一眼。 溫柔氣得用力擰馬不鑫一把。「你在胡說些什麼?快起來給我出個主意。」她把有關賠錢的事跟馬不鑫說了一遍。 馬不鑫一腦袋漿糊,怎麼這種事也歸他管嗎?還有,溫柔不是很討厭他,老罵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怎麼現在她倒好心,事事徵求他的意見?如果討厭一個人,是不是可以討厭得徹底一點,完全將他當成透明的,不必多望一眼,那也絕對比現在對他「青睞」有加好得多,唉! 「喂!」溫柔一向沒耐性,見他遲疑,那兩根手指又狠擰了他一把。「這件事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理?倒是說個方法啊!」 馬不鑫痛得眉毛都皺起來了。「那個……」他趕緊說:「既然日前的事情純屬意外,也就是說你們雙方都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事故,你們其實是很想讓婚禮如常舉行的,那不如就繼續照原定計劃嘍!」 「什麼?」溫柔和華文峰同聲大叫。 溫柔揪著馬不鑫的領子狠搖。「你要小欣照樣嫁給這傢伙?」一個迷信到連老婆都不要的男人!她呸。 華文峰拚命搖頭。「我媽媽不會同意的。」 馬不鑫用力地按下溫柔的手。「我相信伯母還在昏迷中,尚未清醒,既然她不省人事,你又從何知道她不想要欣小姐這個媳婦?或許伯母根本不在乎這些事呢?」 溫柔使盡吃奶的力氣扭動身子,偏偏馬不鑫此刻的力氣大得像牛,她居然掙不開他的掌握,氣死人了。 華文峰整張臉已經變白,冷汗沿著他的額頭顆顆滑下。 「但是馬先生,我瞭解我的母親,倘若她清醒了,一定不會同意這件婚事的。況且,以她的狀況還不知道幾時會醒呢!」 「那麼就更應該結婚啦!或許這由醫事一辦,伯母就醒了也說不定。」馬不鑫那迷茫的眼底竟閃著賊光。「中國不是有一種古老的習俗,就叫……我想起來了,沖喜!」 「可是……」華文峰支吾著。「就算事情真的如馬先生所說進展順利,我想我母親恐怕也不會喜歡小欣這個媳婦,你們就不怕小欣嫁進華家被欺負?」 此刻馬不鑫嘴角那抹狡詐啊!真是比千年狐精還要深切三分。 「華先生,也許你已經忘了,你生母早已改嫁,現在是童家人了,又哪兒管得了華家的事呢?至於你的養母,我也認識她,是個頗開明的人,應該是不會計較這種事才對。你以為呢?」 華文峰是徹底的無言。 溫柔心頭那個爽快啊!她終於瞭解馬不鑫是如何整人了。 本來她就覺得華文峰怪怪的,可他又哭又求,她這個人就是嘴硬心軟,受不了別人懇求。但她也不是笨蛋,明明不是自家的錯,卻要她吃虧,她是怎麼也不肯的。 幸好馬不鑫將了華文峰一軍,總算給溫家出了一 口氣。 「華先生,你的決定呢?要不要繼續這場婚禮?」馬不鑫打鐵趁熱。 華文峰死命搖頭。 馬不鑫於是一棒打他人死局。「那就是說你要退婚嘍?」 華文峰已經被馬不鑫搞糊塗了,也沒想清楚就隨便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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