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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馬不鑫?」她詫異地搖著他的手,目光緩慢搜尋他的異變,從他的頭髮、臉孔、脖子,削瘦、但還算有一些肌肉的胸膛,平坦的小腹,然後……

  溫柔完全呆滯。

  她似乎被他感染了,與他一同化成木雕兩尊。

  但馬不鑫終究發愣得早,待他癡呆完畢,臉上出現兩朵可疑的腓紅。

  「那個……溫柔,我們……你、你覺得我們……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好不好?」他是幫人作過很多媒,自己的戀愛經驗也有不少,但像這次整個人緊張到失控的,還是生平第一回。

  這就是遇到真愛的感覺嗎?說實話,馬不鑫並不清楚,但放不下溫柔卻是真的。

  儘管他們個性南轅北轍,他還是願意去習慣、妥協,但求擁有更多與她相處的時光。

  這回換溫柔呆若木雞,而馬不鑫一人唱獨腳戲。

  「溫柔?」她不會反對吧?他納悶。但以她的個性,居然會特地放嗔嗓子跟他說話,可見對他是有意思的,還是……「如果你不喜歡用『交往』這個形容詞,那麼戀愛呢?」

  她還是靜默著。

  他越看她越覺得奇怪,她不是個愛發呆的女人啊!怎地突然變成木頭娃娃了?

  他好奇地傾過身子,幾乎半個人掛在她身上,審視她沒有表情的容顏。

  「溫柔,你是不是不舒服?」他大掌貼著她的額頭。

  她被那冰涼的體溫倏然凍醒,兩顆眼珠子差點蹦出來。

  「馬不鑫。」她咬牙。「你這個不要臉的大變態!」

  然後,她玉足輕抬,砰一聲,將他踹下了床鋪。

  「我?變態?」他萬分委屈。至今,他連她的唇都沒吻過一下好嗎?

  「看看你這副饃樣!」她突然拉高棉被,把自己埋了進去。

  「我哪裡饃了?」他仔細審視了一下自己。

  因為剛剛被踹下床,他跌得四腳朝天,就像只翻了肚的青蛙。

  但那不是重點,真正該死的是,他沒穿衣服,一絲半縷都沒有。

  可這絕對不是他的錯。

  「明明是你自己太用力拉我,弄掉了我腰上的浴巾,我想撿,你還不准我撿,怎麼現在卻來罵人?」他好冤呐!

  「少廢話,你快去穿衣服啦!」他不知道,她的臉熱得正冒出煙來,只差一點點就可以點燃整條棉被了。

  「噢!」女性至上,他還能怎辦?含冤帶屈地走過去打開衣櫃,拎了件浴袍穿上。「好了,你可以出來了。」

  她先露出一隻眼睛瞄了他一下,確定他的身上確實披了布料,她小心翼翼鑽出棉被。

  「都是你!」害她差點悶死。

  「你也踢了我一腳啊!打和好不好?」他笑嘻嘻地坐到她身邊。

  她瞪他一眼。「以後別忘記了,你不是一個人住,還有我在,基於尊重同居人的禮貌,你隨時都得注意衣著整齊與否。」她說著,氣息又有些不穩。怎麼這傢伙穿浴袍比裸體時更具殺傷力?

  該死,她的體溫又開始上升了。

  她的視線無法離開他露出衣襟外的半抹胸膛,就算硬逼自己轉移,它們也會自作主張地往他的雙腿移去。

  她知道他沒有穿褲子,只是一片布圍起來的浴袍根本擋不住全部的春光。隨著他偶爾的動作,她的目光清楚捕捉著時隱時現的肉色。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額頭都冒出了汗。

  馬不鑫應和著她的要求。「瞭解,我以後會隨時注意衣著。」他本來就沒有習慣裸體四處跑啊!今天是意外。

  「還有……」她喘著、喘著,感覺腦漿都滾沸了,撐不下去了。

  溫柔飛也似跳下床鋪,往房門方向奔去。

  「阿柔,你怎麼了?」他緊張地追了兩步。

  「站住,你不准過來了。」該死了,她居然想吃掉他,這怎麼可以?太可怕了,她得暫時避避他。「我沒事,只想出去走一走,你不許跟著我。」

  她邊說邊跑,像後頭有鬼在追。

  第九章

  溫柔走在東京的街頭,四周都是黃皮膚、黑頭發的人,感覺有點像在臺灣,卻根本不是,那語言百分之八十她都聽不懂,心情莫名地緊張起來,就好像她初來乍到的那段日子。

  她居然懷念起臺北,那到處都是摩托車的街景。

  她自己也是摩托車一族的,喜歡禦風的感覺勝過開車的舒適。

  所以來到這裡,她真的很不習慣。

  也許她之前會病不是因為幫馬不鑫買飯淋了雨,而是她的壓力已然累積到達頂點,再見到馬不鑫,心裡有所依附.不再忍耐,體內所有的不適就一口氣爆發了。

  她很依賴馬不鑫,甚至是習慣性地指使他,這件事她之前就知道了。

  跟他在一起,她一直很自在,從沒有心跳加快的感覺,因此她也沒有多想,只以為是遇到了難得契合的朋友。

  可剛剛,她很明確地心動了。

  當她看到他赤裸的身軀,她有一種被雷打到的感覺,全身酥麻麻的。

  就算現在,她還是口乾舌燥,肚子裡有一股火在燒。

  她一定是喜歡……應該不只,她是愛上馬不鑫了!

  唔,好糗。她反省過去一年半的行為,對他叫駡,將他指使來指使去,成天就在他耳邊碎碎念,要他振作,逼他運動……她就像個幼稚園小朋友,專愛欺負自己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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