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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這只能證明他的方法暫時有效,至於之後……」他不想說不吉利的話,只道:」總之,我一定要看護到你痊癒為止。」

  「可你這麼操勞,會累垮的。」

  「要不,你的床分一半給我睡?」他隨口說說的,立刻又後悔地想給自己一巴掌。「對不起,豆蔻,我反省,我管好自己的嘴巴,不再亂說話,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她認真在考慮可行性。

  「沒生氣就好。」謝天謝地,他太喜歡她這大方的性子了。「你快睡吧!再過一個時辰,恐怕變態大夫又要來了。」

  她縮一下肩膀,賽醫聖的到來,意味她又要疼痛一回。

  「對不起,豆蔻。」他拉住她的手。」我幫不了你,但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身旁陪著你。」

  她眼圈紅了,回握著他,十指和他交纏。

  那種親密的感覺,讓她心醉。

  突然,她的身子往裡頭挪了挪。「曲大哥,你……上來睡吧!」

  「啊!」他呆得像塊木頭。

  「再不睡,大夫要來了……」她拉起被子蒙住臉,太羞人了。

  「是……好……」他雖然傻,但還懂得什麼叫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當下手忙腳亂爬上床,直挺挺地躺著。

  他們中間隔著被子,根本碰不到彼此。

  但他們還是很緊張,對方一點呼吸,都讓兩人臉紅心跳。

  豆蔻躺得身體僵了,忍不住動了一下,結果不小心碰著他,嚇她一大跳。

  她瞄他,兩眼緊閉,神態悠閒,應該是睡著了。

  她鬆口氣,又迅速地按幾下酸疼的手腳,完全沒發現自己一動,曲問情的呼吸便亂了拍。

  豆蔻畢竟身體還虛,漸漸睡沉了,曲問情雖然也疲倦,只是他好面子,一直死撐裝睡,最後乾脆裝死。

  身邊躺著心儀女子,他心裡很亢奮,完全睡不著,整整一個時辰手指都不敢動一根,只有心裡的火,熱烈地燃燒著。

  豆蔻翻呀翻的,不知不覺翻到他身邊,胸脯挨著他的手臂,他心臟瞬間一麻,天啊,這太刺激了。

  他小心地曲起身體,並且儘量往床邊移。可他退一寸、她就進一寸。最後,他半個身子都懸空了,而她的手卻搭在他肩上。

  「佛祖啊,這太美好了……」他想哭又想笑。「佛祖啊!可這同樣很折磨人……」

  他咬牙忍耐,但身體根本不聽他使喚,越來越火熱。

  曲問情受不了,乾脆把身體蜷成一顆球。

  「哢吱——」一陣推門聲響,賽醫聖走進來。

  「該扎針了。」他還是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傲慢神情。

  但此刻,曲問情卻覺得他是天底下第二可愛的人,第一可愛的當然是豆蔻。

  他用最快的速度翻下床,然後搖醒豆蔻。

  「豆蔻,扎針了。」他心情好怪,既心疼她將要受的苦,卻又高興自己能正大光明下床。

  嘖,原來美人恩一點都不好受。尤其是對他這種色大膽小的人而言,過度刺激,代表生不如死。

  他縮著身子,客氣地對賽醫聖一揖。「麻煩你了。」賽醫聖瞥他一眼。「畜牲。」

  「大夫誤會了,我們什麼事也沒做,只是休息一下。」豆蔻解釋。

  「老子可是正人君子,不欺暗室的。」曲問情說,可惜他躬著腰的樣子有失威風。

  「那就是連畜牲都不如了。」賽醫聖莫名地愛虧他。

  「你說什麼?」曲問情瞪眼,這人真是太討厭了。但為何這種厭惡裡又摻了一絲熟悉感?媽的,記得自己過去三十年的人生,倒黴到認識這一類人啊?偏偏……感覺很微妙。

  「美人在旁,你都不敢下手,豈不是比畜牲更糟糕?」

  「有本事你再說一遍!」別以為他不敢開扁。

  「再說幾遍都成。你只有嘴巴厲害,其餘的……」賽醫聖哼了一聲。「需不需要我為你開帖藥,緩解一下你現在的痛苦?十兩金子就好。」

  「你為什麼不去搶?」

  「我做大夫,比搶劫好賺多了,而且沒有危險性。」

  曲問情氣得發抖,但賽醫聖已開始扎針了,這種時候不能受到干擾,他只能強忍怒火,心裡幻想著,總有一天把他揍成豬頭。

  豆蔻的慘嚎聲隨著金針入體,持續響起。

  曲問情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恨不能替她分擔所有的痛苦。

  他咬緊牙根,心裡默默祈禱著,老天爺啊,他願意付出一切,只求她儘快痊癒。這份罪和苦,若真得有人來背,給他吧!請別再折磨她了,拜託——

  挨過四天的扎針之苦,豆蔻開始能下床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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