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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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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霍青蓮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好小子,給你幾分顏色,你倒給我開起染坊來了,要玩是不?好,姑奶奶就陪你玩到底! 「好,姊姊就陪悠然玩,走吧!咱們到花園裡去。」她冷冷地笑,一字一句都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 「哇!玩玩,姊姊玩玩。」他高興得又笑又跳,推開門向外走去。 霍青蓮乘機在梳粧檯上取了一盒煙脂揣進懷裡,才跟著他走進花園。 很快很快,幾乎不足一炷香的時間,方悠然就後悔到天崩地裂,懷疑自己究竟是犯了哪門子賤,居然會去找霍青蓮玩? 「悠然乖乖,姊姊幫你打扮、打扮喔!」霍青蓮手上的胭脂,大半都糊上了他的臉。 「啊啊啊——」方悠然拼命逃著、閃著,奈何她像牛皮糖似地緊追不捨。「悠然討厭臭臭的東西!」 「怎麼會臭,很香的。」尤其抹在他臉上更具戲劇性,足夠笑死一府傭僕。 可不是,瞧,今天在花園裡忙碌的傭人特別多,而且是一來就站住不走啦!各個立得跟木頭似的,就等著看方悠然好戲。.方悠然心裡燃著十把火,若非他此刻是「癡呆」之身,一定將這群半點忠主之心都沒有的混蛋全數開除了。 霍青蓮瞧他輕功不在她之下,除了第一回趁他不注意抹了把煙脂在他臉上之外,要再整他已是不可能,索性爽快地丟了胭脂。 「算啦,不玩了,悠然,你過來。」她朝他招招手。 方悠然像只警戒心超強的貓般直盯著她瞧。誰曉得這只母狐狸是不是又另想了歪點子整他?小心駛得萬年船呀! 「唉呀!你幹嗎怕我呢?」說要玩的是他呢!瞧他此刻,什麼態度嘛?霍青蓮上前一步想要捉他。 方悠然一個箭步又溜了,眼角突然瞥見花叢問的一隻毛蟲。好只母狐狸,方才那樣整他,現在收收他的大禮吧! 他兩手一夾捉起毛蟲,樂乎乎地跑向她。「姊姊、姊姊,送你……」 霍青蓮只把水眼轉了兩轉,豁然露出一抹如蜜般的甜笑。 方悠然以為她上當了,腳步沖得更快,眼看著毛蟲就要送進她懷裡,霍青蓮忽地身影一閃,自他身側跑了開去。 「依人妹妹,你在那裡幹什麼呢?玩捉迷藏嗎?」原來霍青蓮微笑的對象不是他,而是始終藏在花叢間、臉現羡慕之色的於依人。 「對……對不起……」瞧於依人靦腆又害羞的模樣,八成家教嚴明,一輩子都沒這樣放肆地玩過,才會對霍青蓮和方悠然問的遊戲既羡慕又無措。 方悠然還好笑地發現:另一株小盆栽後藏不住的龐大身影——雷春花。她也以渴望的眼神望著他們。 霍青蓮拉完於依人,又把雷春花也一起拖了出來。「你們沒事吧?要不要一塊兒玩?」 雷春花瞄了方悠然紅兮兮又髒兮兮的臉一眼。「我沒有那個。」 方悠然腳步一滑。什麼玩意兒?一個人拿煙脂整他還不夠,她們還想三個一起來啊? 霍青蓮眼珠子轉了一圈。「你是說胭脂啊?沒煙脂沒關係,反正那遊戲我也玩膩了,不如找些新花樣玩。」當然被玩的對象還是方悠然。 於依人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人,羞怯膽小的模樣,讓霍青蓮忍不住想起她那在九連山上失去蹤影的妹妹沈月冷。當年她那可愛的小妹就跟于依人一樣嬌弱,還很愛哭呢!水汪汪的秋眼裡總是蓄著兩窪煙湖,朦朦朧朧的,煞是惹人憐愛。 如今,也不知月冷還在不在人世?她幼小的妹妹,才多大年紀便遭到了壞人迫害,也許……連屍骨都不存了呢? 越想,霍青蓮心頭越是酸澀,對於依人的憐惜更甚。她輕拉起於依人的手。「跟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於依人害羞地瞄了霍青蓮一眼,又迅速移開,始終低垂的煤首幾不可見點了下。 「好!」霍青蓮開心地一手拉住一位新交的好友。「那就大夥兒一起玩吧!不過煙脂遊戲玩膩了,那就……來摘花好了。這園裡開滿了花朵,咱們各選些喜歡的摘回去,一可妝點房間;二來玫瑰、芍藥皆可食用,咱們何妨弄桌百花宴來嘗嘗?」她想過了,以於依人的個性,讓她追逐嬉戲是不可能;雷春花又是連煙脂都沒見過的關外姑娘,想她們玩得高興就得契合各人性格。摘花妝點房間於依人該會有興趣;而品嘗難得的百花宴應可勾起雷春花的興致。 果然,于依人和雷春花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了。 霍青蓮立刻拉著她們鑽進花叢間,當起「採花賊」。 只餘下方悠然,被遺忘似地幹晾在一旁。「好個有了新歡、忘舊愛的沒良心女人。」他不滿地在心底咕噥著。 手裡毛蟲的蠕動,突然勾起了他差點忘卻的報仇意念。霍青蓮怎麼可以在整完他之後,就這樣拋下他? 「贏了就跑,標準的小人作為。」他嘴裡嘀咕個不停,心頭卻另有一番難解的鬱悶。不知該如何形容,頗不喜歡她的笑顏為其他人而綻放,即便是女人也一樣,那該是……他的特權。 不滿、不滿、不滿,極端地不滿!他心裡轉著無數的鬼主意,該如何做才能把她的注意力再引回他身上? 瞧見手中的毛蟲,是女人都該怕這個吧?方悠然嘴角抿出一抹壞心的笑,他拔腿跑向嬉戲中的三人,一邊跑,一邊將視線所及的毛蟲全數收集進懷。 「姊姊、姊姊,悠然也要玩。」他現在是一個「白癡」嘛!誰能拒絕一個「白癡」的苦苦哀求? 這男人被整不怕嗎?霍青蓮睇了他一眼,只見他賊兮兮的眼神一閃,霍青蓮頓覺一股冷意自腳底升起,想也不想地連忙警告兩位夥伴:「快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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