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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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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屎!若非看在他總是伊悔父親的分上,她早想辦法找到他,痛快地將人扁一頓出氣了。 拳頭不由自主緊了緊,一想到伊靖染,她向來就不大好的脾氣更輕易燃成烈焰。 原本一臉恬適擁她入懷的伊悔,舒展的眉峰在察覺出她氣息變化的瞬間,又拱了起來。 他輕輕推開她,眼底有著清晰明顯的煩躁。 從小在眾人的注目中成長,他有著比外表更為敏感的性情,尤其當那份波動是因他而起、或沖著他而來時,影響更深。 平常他會武裝自己,讓性子裡潛藏的冷靜與淡漠徹底發揮,將所有的不快隔離在外。 但面對齊珞薰時,他很難做到這一點,因此受到的衝擊更大。 他不喜歡這種現象,非常、非常地不喜歡。 而齊珞薰也知道,所以打認識他後,她很努力地修身養性,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較之他的冷漠,她終是衝動許多。 「對不起。」吐吐舌,她老實招認。「剛才進來的時候,發現原本擺在廚房的骨董桌椅不見了,猜想八成又是你老爸手頭緊,派人搬去賣了,心頭就有些不爽。」 「那是他的東西,他要如何處理是他的事,關你什麼事?」他起床準備著衣,閃亮的金髮已披到背部,隨著他每一個動作,飛揚舞動出一幕幕璀璨光華。 她忍不住看呆了,明明脫離少年期的纖細後,他肩厚了、胸寬了,圓潤的臉龐也凸出些許棱角,不似當年的靈秀逼人,反增添一抹英氣。 但他的動作依然優雅迷人。 進入社會後,她眼界變得寬廣,各式俊男美女也見得下少,不過就是沒一個有伊悔這種眩人耳目的光采。 他的魅力是自體內散發出來的,活脫脫就像個打圖畫書裡走出來的王子,任外界風狂雨驟,他永不受影響。 好美、真的真的好美—— 「齊珞薰!」一個殺風景的聲音打斷她的旖旎美夢。 齊珞薰像自雲端狠狠墜下,摔得鼻青臉腫。 惱羞成怒,她沖過去,打開陽臺上的落地窗,對著下方的人影大吼。「叫什麼叫啊?吵死人了!」 「你以為我愛叫啊?你已經上去半個小時了,到底要不要下來?我上班快遲到了。」嚴鑼跳腳。 這個師妹,原以為畢業後,一班同學各分東西,她跟伊悔的孽緣也該結束了,想不到兩人依舊糾纏不清。 大學、公司,她全就近選擇北部;明明是住宿舍,卻又三天兩頭往家裡跑,不過不是為了探望家人,而是放心不下伊悔,特地回家準備些生活雜物去給伊悔用的。害他這個大師兄老是為了接送她而延遲工作,都快被學校開除了。 「時間到了我自會下去,你不要吵好不好?」砰地一聲,將落地窗關上,她轉身面對伊悔,露出一抹歉疚的笑容。「不好意思喔!我家大師兄太吵了。」 「沒關係。」他兩手抱胸立在她面前。「你該去上班了。」 「呃……再等一下嘛!」她的眼神在他的睡衣與床上的家居服間來回溜著。 「那你去外邊等吧!」 「為什麼?」 「我要換衣服。」 「我可以把頭轉過去。」她說做就做。 他卻依舊雙手環胸,淩厲的目光幾乎將她的背部燒透。 五分鐘後,她轉回來。「你幹麼不換?」 「我不想再清你的鼻血。」上回、上上一回、再上上上回,她也都說不會偷看他換衣。他信了她,卻在她走後,發現她站的地方留有一攤血跡。 之後,他觀察了一段日子,才知她根本不是什麼君子,身子是轉過去了,頭卻會自動轉回,看他換衣服看到流鼻血,真不知道她在搞什麼。 但他清楚一件事,不管是乾掉、還是猶自濕潤的鼻血都很難洗,他絕不再清第五次。 「呃?」幾時被捉包的,她怎不知道? 「出去。」他面色冷了下去。 她心頭嚇地一蹦半天高,打初認識起就怕他生氣,如今依舊。 「好嘛、好嘛,我走就是。」好哀怨地拖著沈重的腳步往外走,心裡直嘀咕個不停。「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有什麼關係嘛!」 他的身體真的很美、很漂亮,簡直棒呆了。 想著想著,她都會流口水。 眼睜睜看著房門當她的面砰一聲關上,心頭的不甘豈是筆墨可以形容? 她大老遠搭一個小時的車回家,可不是為了聽這一記刺耳的關門聲。 不死心地,她把眼湊近鑰匙縫,祈禱可以看到那幅天賜美景。 可惜啊!伊悔已換好衣服,忽地推開門。 咚一聲,門板狠狠撞上她的臉,兩管鼻血再度流下。 望著紛落不停的豔紅液體,她心裡嘔到極點。什麼都沒看到還要失血,真是不划算。 伊悔蹲下身去,凝視地上一攤紅色血跡,這是剛才齊珞薰留下的。 最近不知怎地,她老對著他流鼻血,真是怪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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